傅长言的吻只停留在锁骨处,到底没勇气去扯宋钰衣袍,他往后退开,说完话不管不顾拽着他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强硬的带着他进了屋。
两个人全身上下都湿透了,雨珠“滴滴答答”顺着衣摆往下落,在地上留下几片水渍。
苍穹之上乌云满天,雷声沉闷,闪电开始划过夜空。
宋钰一脸苍白双目无神,跟丢了魂一样。
傅长言有些心虚的看他几眼,见他呆呆傻傻的,心内暗道自个儿方才之举是不是太刺激一点,他受不住?
“咳,咱们还是先换衣衫吧,免得真感染风寒了。”
干站着特别窘迫,傅长言便寻了个由头打破沉默,言罢正要转身去内室拿衣袍,手腕倏地被人握住,这一次力道倒是很轻柔。
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宋钰泛红的双眼和紧抿得唇瓣,他定定望着傅长言,哑声道:“为何……你为何要如此……如此待我……”
傅长言看他一脸要哭的样子,心里怕的不行,慌忙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那般欺辱你的,实在是你口口声声说轻薄我了要赔罪,我都说不用赔罪了,你非、非要在外面跪着。那我还能怎么办,只能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投桃报李也轻薄你一回,如此我们便算两不相欠,你说对不对?”
“……”
宋钰蹙紧眉,眼眸轻阖,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不死心的再次望向傅长言,唇瓣嗫动着,挣扎着出声:“只有这些吗?”
傅长言小心翼翼道:“宋钰,此事着实是我不对在先,若不是我……我胡闹对你下了带有暖情药效的曼陀散,你也不会失去理智。那些事我是真没在意,今日换作旁人对我那般,我也是不会气恼的。你莫要再介怀,何况我也对你上下其嘴了,此事就此揭过可好?”
啧!今日若换作旁人如此,他早一扇子将对方掀翻在地了,可对方是宋钰,他就是自己吃亏也得哄着,毕竟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傅长言还能如何,为了大局和自己的小命着想,就只能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去哄了。
“我二人虽正邪两道注定不能同归,然重生后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方才情急之下对你说了冒犯的话,什么喜欢不喜欢,都是……都是口不择言。我知你是正常男人,也知你一心修仙绝情断欲,是我该死,三番两次招惹你。宋钰,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是我之过,你是无辜的。”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加害于你,我会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等我娘的事情查清楚后,定带你去魔宗灭了璃渊,让你成为仙门百家正邪两道响当当的大人物!人人都尊敬膜拜你,不敢对你有丝毫的冒犯!!”
“不必说了……”
宋钰蓦地扬声打断傅长言,捉着他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接着似十分疲倦一般,耷拉着双眼缓缓背过身去,手脚僵硬地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
这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
傅长言皱着眉看他,想伸手拉住他又不太敢,怕他觉得被他触碰很恶心。
“书房。”
宋钰淡淡开口,脚步虚浮,迈出房门时,手扶了下门框才稳住身形。
傅长言看他好像不太对劲,担心他是不是内伤发作,又或是淋雨着凉,便快走几步追上去,“你没事吧?”
他伸手想去搀扶他,结果被他飞快地打开。
“不必。”
宋钰一眼都不看傅长言,说罢扶着墙走到书房里。
傅长言能感觉到,此刻的宋钰心情甚是不佳,隐隐有悲哀凄凉之意,不知为何会如此,莫非是他哪句话说错了,令他感到不快?
唉!宋钰啊宋钰,你说你这个人,心思如此难辨,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纵然他聪敏过人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他心里作甚想法……
左右猜不到,索性先回房换衣服,待会儿给他送干净衣袍时看看他心情可好一些,若还是郁郁寡欢的,他再想法子哄一哄便是。
说起来宋家抠门的令人发指,宋钰拢共就六套衣袍,今晚被他撕碎两套,如今他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傅长言换下的湿衣袍一套,柜中便只剩下两套了。
拿起仅剩的两套衣袍,傅长言寻思着真得让踏雪送点钱过来,待过些时日离开缥缈山后,到哪个镇上添置几套,就算是他给宋钰赔礼道歉吧。再说他那几套弟子服洗得都发白变形了,若非是他容貌俊美无双,那衣衫穿着跟穷酸乞丐没什么区别,出门在外都得让人瞧不起。
边七想八想着,边快速换上干净的衣袍,末了抱起另一套去书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