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和重生前那个世界的森鸥外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同一个人这种问题,就交给哲学家去思考吧,你只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黑手党而已,迁怒是避免不了的。
“如果我接了任务,卧底着卧底着,就跟着‘荒霸吐’私奔脱离港口黑手党了呢?”你弯了弯眸,笑容甜美若含蜜,无数想要说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最后只是回到了最初的话题,这样简单的问道,像是在说玩笑话一般,故意去踩他的底线。
“不可能。”对绷紧了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的你的心情一无所知,森鸥外想也不想的否认,“信子你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理智。”
“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的话......”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反面教材,森鸥外沉吟片刻,眸光微闪,“不想被抓回来,就跑吧。离横滨越远越好。”
这是妥协。
你敛起了假惺惺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平复了一下想哭的心情,终于在他无声的包容中放弃了对情绪的忍耐和控制。
这个老男人太厉害了,厉害到令你担心再被算计一次的同时又忍不住向他靠近。
你上前几步来到察觉了几分不对劲的森鸥外面前,像小时候那样搂着他的脖子,依赖的跪坐在他的膝上。黑发红瞳的男人微怔,遂才反应过来一般,慢半拍的流露出一丝排斥的表情,他的双手却比表情更快一步,诚实的扶住了你的腰,防止你从他身上落下去。
你抬手遮住森鸥外那双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你的眼睛。他剑眉秀挑,鼻梁挺直,顺着你的意闭上眼睛不再看着你,微垂的睫羽轻颤,每一下都若有若无的扫过你掌心的疤痕,像是拂在你千疮百孔的心上。
“若我叛逃后,遇到了港口黑手党的人......可以杀吗?”你问他。
“可以。”森鸥外沉默了很久,终于放弃了与你保持距离的打算,笑道,“我回答了这么多问题,小信子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告诉我。”不等你回答,他乖巧的闭着眼,学着你的样子抬手,准确无误的抚摸到了你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仿佛在心里描摹过千万次,不用眼睛看也能触碰到,“谁欺负了我家的小信子?”
森鸥外温柔的用指腹抹去你眼睑下的泪水,诱哄着你说出那人的名字,被蒙在你手下的眉心却蹙起了,显然想不到谁这么胆大包天。
在他看不到的对面,你哭也忍着不出声、沉默着流泪的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令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这辈子还要再杀死你一次,就别对你这么好呀!不然你轻易被杀死也舍不得还手的怯懦模样,多难看......
【U】——utilize(利用)
你把幕后凶手大卸八块的想法正式落空。
先不提你杀不杀得了那个老男人,下不下得了手都是个问题。
恩是恩,仇是仇。
五年的养育之恩,前世的杀身之仇,都说恩怨可以相抵,但又怎么可能抵消得了?尤其是,这个世界的森鸥外,并没有对你做过那些事,甚至连伤害你的那些记忆都没有。你就是报复,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认为恩怨分明的你仰面瘫在竹席上,想到前世的种种,恍然如梦的同时。又开始迷茫了。
“信酱是在纠结要不要报复这件事吗?”书拿手帕包裹着煮熟的温鸡蛋给你敷眼睛,看到你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还以为弄得你不舒服了,动作更加轻柔。
虽然他可以直接用规则给你消肿,但是在某些小地方,他更愿意在你面前表现得像个人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世界的老男人什么都不知道,而下令杀死我的那个森鸥外,也已经跟着上个世界一起毁灭了。”你回过神来,揉了揉换了新模样的世界根源绚丽的红发,心道这个时候只有算不上是人类的书能治愈一下你了。
而那个世界都毁灭了,你想把某些人套麻袋打一顿都找不到人。
“信酱的意思是,你觉得自己不应该迁怒这个新世界里的无辜者?但什么都不做又觉得不甘心?”书澄澈如空的蓝色眸子可爱的眨了眨,奇妙的理解了你有些絮乱的话,并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