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沈北雪毫无怜惜之意地再次扯住了云溯望的黑发,迫使他仰视着自己,另一只手则翻手施咒抵住了云溯望的心口:
“你想用宇琴威胁我,当真是蠢到了极点。我既然先他一步来到这里,自然也提早想好了万全之策。
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一个字都别想说出去,还有那些为自己辩白的话便也一齐烂在肚子里吧。”
魔皇的咒术很快起了效果,云溯望痛苦地捂住心口,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徒劳地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勉强挤出一句话来:“你到底对我用了什么咒术?”
沈北雪居高临下地看着笼子里的云溯望,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到远处山洞石门开启的隆隆响声。
见又有人来,沈北雪避无可避,只得狠下心来,在自己的左臂上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草草包扎之后拉开了与云溯望的距离。
一会儿工夫,他身上的半边衣服便已经被鲜血浸透。
琴修心思狠毒,身体却孱弱。很快就支持不住,靠在石牢墙壁上一点点下滑,最终跪倒在地上。
石牢的门被人从外部打开了,借了其他师弟的腰牌,深夜前来探监的陆宇琴显然被吓了一跳。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平日里与世无争的挚友居然和总是一副温柔模样的北雪动手,而且两人身上都受了伤。
笼中的云溯望披散着凌乱的长发,一道殷红的血线自脖颈流下,染红了一袭白衣。而一旁的沈北雪似乎伤的更加严重,左臂上的那道伤口还在不停渗血,已经在身侧积了一滩。
云溯望眼看着陆宇琴帮沈北雪处理伤口,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冷下来。
等到沈北雪暂时止住了血,陆宇琴叹了一口气,来到云溯望身边,隔着笼子递来一小罐伤药:“溯望,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云溯望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他,想要同挚友解释,自己并未伤害沈北雪,但是他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沈北雪施在他心口的咒术发挥了作用。
事到如今,他已经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他身上的妖族血脉,还有那毫无头绪的夜谕门命案,都已经成了洗不脱的罪孽。
云溯望接过那罐伤药,与身上的咒术抗争良久,最终只问出一句话:“宇琴,你还信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人物关系整理:
魔皇(夜朔云/沈北雪)和大云是同父异母兄弟。
陆宇琴和魔皇是互有好感。
大云和陆宇琴是多年好友,互相欣赏。
陆宇琴的哥哥是曾经的灵洲剑圣,传闻落玉川一战后死于魔皇手中。陆宇琴想了想,仍是点了点头:“我信你。
只是溯望,你身上有妖族血脉之事,不该连我也瞒着。如果我早些知道,还能帮你遮掩。
可现在,这消息被人提前泄露给了师尊和诸真人,再加上那找不出真凶的夜谕门命案。想要彻底脱罪,只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溯望也不要太过忧心。师尊那边已经答应了暂时不对你用刑,只要我们能在公审之前查明真相,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必定不会让你无辜受责。”
似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处境下,陆宇琴仍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云溯望那双原本失了神采的眼睛蓦地睁大,声音带着些许压抑:“对不起……我并非有心欺瞒。”
因着沈北雪在他身上下的咒,他根本无法在陆宇琴面前为自己辩解,更无法指认那嫌疑最大的琴修。
他垂着头,有些自暴自弃地任由凌乱黑发垂落,遮住脸上的绝望神情,继续说道:“只剩下不到三日的时间,我怕是等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只有一事我始终放心不下,想要托付给你。求宇琴看在你我二人相交多年的份上,代我照顾好安师弟,别让旁人伤他一分一毫。”
说完,他直直看向另一边缓缓站起身的沈北雪,眼中俱是冷意。
不明真相的陆宇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身受重伤的沈北雪强撑着站起身,朝铁笼的方向走来,不由得出言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