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离月已经隐约有了某种预感,好像下次谈衣开口,就将要有无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他这一生,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有过任何恐惧。他的所有恐慌与不安,都用在了谈衣身上。现在,他甚至不敢开口说话。
一片寂静之中,谈衣缓缓道,“当时我会失控,是因为你打开了魔门,故意将魔气引入修真界,是不是?”
寒离月的心沉了下去,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不敢回答?”
“小衣,你听我说。”寒离月涩声开口。魔门的确是他打开的,但他并不是故意要让他入魔,当时,他只是太无聊了。
那时正逢修真各派大规模围剿魔修,说是大规模,其实只是修真门派单方面的屠杀与碾压,人界的魔修早就几近灭绝了。
一场游戏,若是只有一方的势力过分强盛,就未免太过无趣了。
因此,他才想到要再开一次魔门,好让双方人数均衡均衡。没想到,就是这次的一时兴起,让他发现了谈衣。
谈衣天资太高,又在魔门大开时首当其冲地引流,两相叠加,竟然爆发出让他也十分赞赏的力量。
但谈衣毕竟不是天生魔体,年纪又小,首次被魔气灌体,没多久就失去理智,大开杀戒。
可是这种理由,他怎么说得出口。无论谈衣相不相信,这个“事实”对他们来说都不是最好的“真相”。寒离月犹豫良久,又屡屡被谈衣催促,竟然结结巴巴地说了句,“我,我不记得了。”
谈衣嗤笑了一声,“玄月魔尊,你的记性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你不是过目不忘吗?”
又一声“玄月魔尊”。谈衣好像知道这么叫他会让他不舒服,时不时就来一个“玄月魔尊”,把寒离月听得十分难受。可是他也知道,他此时没有提要求的权利,只能默默忍了。
“你不敢说,我帮你说。”谈衣道,“魔修向来都是修为越高,越容易走火入魔。魔修走火入魔后,唯有经年累月以魔气为根本,专修魔道的魔修之心才能治愈。你将魔门打开,就是为了培养出你需要的心脏容器,对吗?”
听到这里,寒离月倏然睁大了眼。他的确知道有这个方法,可是他将谈衣带回之时,纯粹只是觉得他天资奇佳,忽然有了爱才之心而已。他虽然曾走火入魔,可是,他怎么会要他的心脏!
是谁和谈衣这么说的?寒离月心中涌起一阵杀气。
“是媚媚?还是那个小修士?你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尊上怎么舍得取你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