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衣隐晦的暗示加上伊莱特本人的自恋与脑补,伊莱特立马就把“那个人”妥妥当成了自己,只是谈衣不好意思说才拐弯抹角。
青少年么,脸皮薄点,可以理解。
于是,“善解人意”的伊莱特迅速表示自己可以胜任,无怨无悔地答应下来,和谈衣玩起了“假装我是你暗恋对象”的游戏,每天享受着谈衣的花样讨好,十分美滋滋。
第二天,沐之弦还是没来,谈衣让伊莱特假装病人,开始细心照料。
就这么过了几天,某一天的傍晚,谈衣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和管家打了个商量,悄悄逃了一节课,来到了沐之弦家门口。
·
沐之弦发烧了,烧了好几天。可是他一直不去医院,一个人在家里昏昏沉沉地从白天睡到黑夜,又从黑夜睡到白天,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一直做着同一个梦——
一个他清醒的时候避之不及,梦里却沉醉着迷的梦。
秋日午后的树下,少男少女的嬉笑声很遥远,拥有梦幻般浅紫色眼眸的少年站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但他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一束阳光穿过树梢,支离破碎地洒在谈衣身上,好像要把他照得融化。他伸出手,替谈衣挡住了那束足以杀死他的光。
这束阳光尤为刺人,沐之弦的掌心痛得厉害,可是这时,他却看到谈衣冲他微微笑了起来,笑容干净又美好,还带着几分无厘头又不谙世事的可爱。
沐之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笑。他早就不记得应该怎么开怀地笑,他很烦躁。
谈衣笑得越是纯净,他的内心就越是烦躁,好像倾盆大雨下暴涨的河水,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忽然,谈衣说话了,带着那让他烦躁的干净微笑,直白直接地说,“弦哥哥,你想要我吗?”
沐之弦的呼吸一窒。
你想要我吗?
虽然是个问句,谈衣的眼里却满是笃定,仿佛根本不需要他开口,他就早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就是这样,明知道答案,却偏要做出无辜的模样,一遍一遍地问他,问得他无地自容,问得他问得他再也维持不住长久以来的克制与疏离,如此可恶。
是的,他想要他,想要得发疯了,虽然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梦里的他连那些表面的抗拒都不要了,完全丢盔卸甲。他伸手想抓住谈衣,可谈衣却抗拒地抵着他的胸口,在他耳边说,“你让我吸一口血,我就让你亲一分钟。”
死性不改的吸血鬼!沐之弦愈发地烦躁,却没有阻止谈衣缓缓凑近他脖子的动作。
尖锐的獠牙刺破皮肤,血管里的血液顿时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谈衣贪婪地在他脖子边吮吸,多余的血液从脖子上的伤口与谈衣嘴角溢出,滴落在地上,仿佛暗夜里盛开的蔷薇花。
他的内心很焦躁,却很耐心地等待着谈衣吃饱喝足,疯狂的火苗在他胸口燃烧得火星四溅,他与烈火一起等待,直到谈衣终于停下。
没等到谈衣好好回味,甚至连那些他最厌恶的血液都没有擦干,沐之弦就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去,吻住了谈衣充斥血腥的嘴唇,凶狠地一寸寸啃咬,很快他们的口腔中就满是彼此的血。
谈衣被吻得喘不过气,控诉地拍打他的背,似乎很慌张。
沐之弦大发慈悲地放开他,看着谈衣少见的慌乱,他忽地笑了,低头轻吻谈衣殷红的唇角,声音沙哑地说,“喝了我那么多血,你以为亲一下就够了吗?”
·
“叮咚。”谈衣拿着一本装模作样的作业本,伸手按了下门铃。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开门,于是谈衣又“叮咚”按了一下。
这次,他等得更久了一点,可是门却还是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谈衣撇了撇嘴,正打算再按第三下,门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谈衣小小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扬起笑容与自己手里的作业本,正准备妥当地打算说明“来意”,就被一只滚烫的手一把抓了进去。
黑暗的房间内没有开灯,谈衣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一时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紧接着,他整个人就被按到了门上,前面紧贴着一具滚烫灼热的身躯。
第172章吸血鬼三十五
“刷拉拉”,谈衣借来的作业本掉到了地上,他想弯腰捡起来,却被沐之弦烫得吓人的手抓出,然后紧紧扣在了门上。
沐之弦的眼睛红通通的,脸颊也有些不正常的红,嘴里呼出的气带着灼热的温度——好像他也成了吸血鬼似的,不顾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那双眼睛里有些迷蒙的浑浊,显然是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