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你这个性子怪不得老师放心不下,”张博丛叹气一样的,颇觉得无奈,“你真准备把那个富二代就这样放在这儿?”
陶恂听见自己,不自觉把背弓起了一点,竖起耳朵,这个沙发在绿植后面,房门半掩的时候基本都是看不见他的。
“不是前段时间刚回来没站稳脚跟才应陶家的话?后来确实有帮上忙,但也不过就是利用一回就算了,你真准备把这麻烦一直留着?”
停了一停,很说不满的语气:“沈琛,算我这个师兄劝你一句,那不是个省油的灯,上一回我就想说了,能赶就赶了算了——你总有办法。”
陶恂呼吸都停窒了一下,不自觉就把手攥紧了,像是在等着什么宣判。
“嗯,”沈琛声音微低,却还是平稳的,“我考虑考虑。”
陶恂一下子摔进沙发里,有点硬,膈的背后有点疼,他有点想往里面缩一下,没缩进去,他是多有自知之明的人啊,谁都没说错,他自己蠢没办法。
张博丛没听见什么,拿了东西就往外走了,只有沈琛抬起眼,往那边扫了一眼,然后在张博丛转过头的时候把目光收了回来。
一直到门关上的时候陶恂都缩着没说一句话,他也不能动,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在装聋作哑,装作不知道多好,谁面上都不会难看。
——虽然心里难免还是难受就是了。
如果琛哥开口叫他走,他也肯定不会多留,他不是没脸没皮,没那么不要脸。
过了许久,直到确定确实是没人了后他才稍稍抬起胳膊,袖子还是两个月前沈琛挑的料子,柔软的很,这会儿搭在眼睛上,却莫名有点磨眼睛。
......
初冬的天黑的早,沈琛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外面天色一片漆黑,电话是小郭打过来的,说是陶恂和人打起来了,制不住了,叫他快去看看。
十一点才睡,沈琛接到电话的时候心里颇有些想把陶恂揪打一顿的冲动,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按了按眉心,还是认命的爬起来穿好衣裳要了地址。
是在一家酒吧,打架的时候手机落那儿了,许四眼看着拉不住人了慌忙找人打电话救场,首先肯定是想到沈琛的,但不知道怎的,他们明明都是一辈的却莫名对沈琛有点惧意,所以就把电话先打到了小郭那里。
沈琛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然而还是一片混乱,和稀泥的拉架的看热闹的围了一圈,陶恂还没住手,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中间打的难解难分,隔了老远都能听见陶恂的声音。
另一个倒也勉强算是认识——林舒刚刚结婚的学长,这会儿该是刚刚度蜜月回来。
那人是做研究的,看着文质彬彬,陶恂虽说也是花架子一个,但真打起来还是略胜一筹,几乎是把那位戴眼镜的按在桌子上揍。
拳拳到肉,揍的特狠。
另一面许四同几个纨绔子弟挡着林舒,她妆都哭花了,一双眼睛肿的吓人,但看见沈琛过来竟然还站起来了。
“琛哥——”一句话没完声音就哑了,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你把恂哥拉开吧,再打下去万一出事了不好办了。”
这就没有什么不明白的了。
上辈子的林舒结婚之后不久林家的资金链就出现了问题,林朝本来准备接由婚礼与世家交好,结果最后入不敷出林家也就垮了。
就在那时候林舒刚刚结婚还在蜜月期的丈夫提出了离婚,沈琛记得那是一场闹剧,那个温文尔雅教养极好的男子对林舒说:“我爱你,但我不能和你同甘共苦。”
能同甘,不能共苦。
陶恂把林舒当妹妹看待,后来确实生过一起事儿,闹起来后还惊动了陶之行出面,赔了那男的一笔钱才打发走。
这个男人虽不是上门,但家中也只能算做富足,搞研究的钱都是由林家一力负担起来的,最后林家破败的时候他离婚的毫不犹豫,甚至于凭借离婚拿到了一笔不少的钱。
沈琛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了陶恂准备继续往男人身上招呼过去的拳头,陶恂这会儿打红了眼,反手就想把他推开,但沈琛劲大一时竟然没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