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捋了一把头发,这才觉得狼狈,这一身的酒气挡都挡不住,昨晚喝醉了,回来倒下就睡,现在宿醉后头疼脑热,还就被琛哥看见了。
——谁放他进来的?
陶恂心里暴怒的边缘徘徊,身体还是自觉的准备爬起来洗漱干净,刚从被窝里探出半截身子就看见沈琛目光一凝,然后就是紧皱起来的眉头。
“昨晚谁送你回来的?”声音说不出的低沉。
“许四?”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
说完觉得头晕,但还是忍不住顺着沈琛的目光自己往下看了一眼。
“......”
有那么一瞬间,他连把许四shā • rén分尸的想法都有了,昨天他心里烦闷早早就喝醉了,对后面的事儿一无所知,但他绝没有叫过女人,至少为什么连衬衫都扒烂了,袖子上还明显有女人的口红印子?
——活脱脱一副刚刚和女人上过床的样子。
陶恂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没那么大脸觉得琛哥冷下来的脸色是因为吃醋,但他记得清楚,沈琛从刚回来开始就是最见不得他放浪形骸的样子,而且自从沈琛在旁边,他做事就已经极为收敛,再没出去混过,这回简直是飞来横祸——
陶恂不自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心想解释一下,但没开口就卡壳了,说什么?
——醉鬼一无所知。
沈琛冷静的把目光从他半敞的衬衫移开,将放在一旁的醒酒汤递过去:“喝完再去洗漱。”
不然爬都爬不起来。
陶恂看见他准备走下意识的就想拉住,但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资格这样做的,于是把手搭在床沿上,摸索着端起醒酒汤,垂下眼帘,声音有点少见的不耐烦:“不是已经辞退我了吗?”
——还过来做什么?
他这话说的突兀,没有前言没有后语,沈琛顿了一下,理了一下袖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来?”
得,话题又转回来了,陶恂嘴角挎下去,勾不上来,只能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您愿意来就来,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琛哥你过来,恨不得你就住我家行了吧?”
说完就后悔,这话太露骨了,虽然他心里就是这样想没错,然后才掩饰一样的咳了一声:“毕竟老爷子这么喜欢你。”
沈琛不以为意,略垂眼帘,刚刚喂陶恂的时候手上沾了一点醒酒汤,有些菜汤的稠黏,他微微皱眉抽了张纸仔细擦过手指。
他素来都有洁癖——他没看见的是陶恂端汤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而后言简意赅的道:“我在楼下等你。”
陶家老宅修的别有意趣,走廊上摆的不是什名贵的花草反而是平常人家养的多的绿萝,老爷子外出散步,阿姨引着他去了陶恂的书房。
陶家虽然是商贾世家,但是对于教育方面从来都是重视有加的,陶老爷子有一个大书房,陶之行和陶夫人各有一个,陶恂和陶器听陶老爷子安排,从小就有自己dú • lì的书房,少年时他曾经来过一两次,陶恂学习不好,书房干净的没有一点人气。
所以进来看见里面乱七八糟堆成一团的书时,他愣了一瞬。
阿姨抱歉的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小少爷这两天一直在书房待着,不让我进来打扰,没有想到竟乱成这样——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收拾。”
“不用了,我来。”他声音并不刺耳,但是无端就有点让人觉得是强势,根本生不出半分拒绝的心思。
阿姨在这里做了几十年,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微笑:“那也好,刚好得去看看煲的汤怎么样了,您等一会儿,等老爷子回来我再来叫您。”
沈琛点头,目光却落在一旁的书桌上,凌乱的资料和翻开的书页,字写的不大好看,歪歪扭扭的,但是难得笔记做的认真。
沈琛粗略翻看了两页,用的是陶家手底下一个小公司上个月的账目报表,从头开始分析还有些金融投资方面的书,大概是从陶老爷子那里找来了,因为明显不是陶恂能看懂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