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熊张开大口,满口的獠牙。
就在此时,一道飞剑划过,速速砍下了石熊的一只臂膀,石熊失了中心,倒向一旁,艰难地站起来,警惕四周。
“我念你修成回玄境不易,留你一条熊命,还不快快退去,不然我爹给我的飞剑可是不长眼的。”
是一道稚嫩的童音,却佯装老成。
石熊已失了一条臂膀,自然不敢再逗留,匆匆离去,都顾不得捡起断下的臂膀。
待石熊离去,才见一稚嫩的小童从一棵树后走出来,道:“小白,你没事罢?”小白?
江津疑惑,他是在唤我吗?眼前的小童又是何人?
此小童约摸八、九岁,稚嫩的脸庞,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显得天真无邪。
他看着小白鹿身上的伤痕,满是焦急自责,愧疚道:“我不该私自带你出来,害你遇险受伤。”
小童又观望了四周,竖耳听四周的动静,生怕还有其他灵兽埋伏,对白鹿道:“你流了血,气味易招来凶兽,此处不宜久留,小白你且再忍忍,我带你寻一处洞穴再替你疗伤。”
言罢,先给白鹿喂了颗丹药,止了血,又取出几条白布,将白鹿绑在身后,速速离去。
还不时回头,谨防有凶兽跟随。
江津被背在身后,脑子愈发迷糊了——若说这是一个梦,他应是旁人的视觉才对,为何他进入了一头灵兽的意识中?而且任何痛觉、触觉都那般真实。
若说不是梦,他究竟到了何处?
这森林,这小童,他完完全全是陌生的。
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这次好像玩过头了,早知就该听白叔的,不该乱碰的。
江津瞧着自己前头一对纯白色的蹄子,白色?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这头白色的小鹿是白叔小的时候?一头小梦兽?
那这里,难道是白叔的梦?甚至有可能是白叔的回忆……
若是此推算成立,眼前的小童的身份自然也就明了了,很有可能就是幼时的凌道子,江津的师祖。
江津顿时有种偷窥了别人私密的负罪感,想要离开又不知如何离开,只能忐忑地继续下去。
等到小童寻到一处隐蔽的洞穴时,天已经将将黑了,他使用道术阻断了气味,又拿出一件宝器,在洞口设了阵法,才开始给白鹿疗伤。
“小白,你莫怕,未伤及内腹,待我给你渡些灵力,你便能好受许多。”
大抵是使用剑术砍下石熊一只臂膀的时候,小童已经消耗了大半的灵力,如今又要强忍着给白鹿渡灵力,自然会掏空他的灵田,故小童背后不停地渗着冷汗,脸上显露出痛苦之色。
偏偏要倔强地强忍着,不愿停止。
白鹿身上的伤肉眼可见地愈合着,小童终于也不堪重负,累得昏睡过去。
此时,江津的意识虽在白鹿体内,却根本控制不了白鹿的行为,一切都好似是既定的,江津不过是循着白鹿的轨迹,再经历一遍。
如此,江津更坚定了这是白叔的记忆的想法。
翌日,阳光从洞穴空隙钻进,洒在白鹿眼上,明晃晃的一片,江津随着白鹿的意识醒了过来。
一旁的小童依旧睡得安静,脸上已然恢复了血色。
白鹿靠近,轻舔小童的脸庞,痒痒的,滑滑的,小童醒来,伸了个懒腰,感觉已经好多了。
他露齿一笑,纯真无暇,坐起来,与白鹿额对额地碰了碰,道:“昨日可真是吓坏了我,未料到那石熊竟是一对,雌熊有意将我引开,真正的目的是要对你下手……看来,你体内的这一丝上古血脉,倒比我值钱得多,容易招惹凶兽,往后可不敢再偷偷把你带出来了,不然干爹可不会轻易饶了我。”
白鹿摇摇头,表示不情愿,又继续蹭蹭小童。
显然,白鹿是个贪玩的性子,岂会愿意天天被关在墙院之内。
小童摸摸白鹿,道:“你纵是撒娇也无用了,此番若不是带着干爹的雁云刺出来,昨日那等险情之下,我也无法迅疾断石熊一只臂膀……再者说,若那石熊看破了我的计谋,知晓我无法再驱剑,你我的小命都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