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之后,社会秩序并没有恢复,混乱与小范围的战争仍然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只是因为谢欢是谢家的女儿,处在权力的最顶端,所以才得以同混乱分隔开。
城市中心区最为繁华,治安相对也最好,但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显然不适合贫民生存,十几口人挤在不到十平米的房间里,想想就叫人觉得窒息。
更不要说——他们连城市中心十平米房间的租金都给不起。
对于陈安珍和谢台来说,这是片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乡下区域,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一观的地方,但对于这些人来说,有自己的房子,一份能糊口的工作,艰难的养活几个孩子,已经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了。
隔着车窗,燕琅看着那些满脸警惕打量自己一行人的女人。
黝黑的肤色,健壮的臂膀,还有粗糙的双手,一个整天伤春悲秋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长时间生存下去的,她完全不怀疑要是有小流氓敢对这些女人吹口哨,绝对会被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接过之前叫秘书准备好的硬币,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个脸色黝黑的小男孩看着不远处这辆叫不出名字,但是一看就很贵的车,脸色写满了歆羡,他对自己说将来我也要开一辆这样的车,并且对那个画面充满了向往,然后他就看着那个浑身都写着贵气的小姐向他招了招手。
略微迟疑一瞬,他走过去,敬畏的低下头,问候说:“小姐,您好。”
燕琅从袋子里摸出一把硬币,毫不嫌弃的放在了他沾着泥土的掌心:“拿去买糖吃吧。”
硬币是银色的,上边绘制了着世界上最迷人的图案,男孩看着手掌里崭新的那把硬币,整个人瞬间被惊喜淹没。
巷子里的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燕琅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眼底绽放出异常闪亮的光芒,不需要任何提醒,孩子们蜂拥而上。
“小姐,求您施舍我一点钱吧……”
“求您可怜可怜我……”
护卫们看着那群明显脏兮兮的孩子,下意识想近前把他们赶走,燕琅摆摆手,示意没有必要。
她没有表露出半分嫌弃,挨着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将袋子里的硬币全部分发出去,孩子们的欢呼声填满了这条巷子,大人们的目光却复杂,警惕而向往的打量着她。
冉襄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身形结实的中年男人,他身上明显带着苦难磋磨之后的风霜感,但衣着气度较之巷子里的居民却要好得多,生活在这里的人看见他过来,纷纷向他点头致意,显然他在这里非常具有威望。
“小姐,您要找的人来了。”冉襄说:“他叫胥远光。”
燕琅点点头,转目看向胥远光,他恭敬的向她低下头,然后看着巷子里的人,大声说:“就在刚刚,谢小姐的秘书跟我谈了一笔生意!”
他用了最能煽动人心的说法:“你们想发财吗?如果想的话,明天这个时候,叫上家里的人到社区的空地去,谢小姐有话要讲!”
胥远光这么喊完,周围立即炸开了锅,无数双眼睛在他身上扫过,然后泛着亮光,落到了燕琅身上。
燕琅两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向他们点一下头,然后上车离去。
回去的时候,冉襄问她:“小姐,您对那些人有什么安排?”
燕琅反问他:“注意到了吗?那些人跟我们有什么不同。”
冉襄从没有觉得那群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有什么可取之处,但是听小姐的意思,又好像他们具有某些非常了不得的品质。
他一时语塞,然后坦诚道:“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们很坚韧,也很顽强,就像是胡杨树,”燕琅笑了笑,说:“如果放在合适的位置,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冉襄对此不置可否:“我期待小姐的安排,也希望您能叫我见到他们的另一面。”
下午的时候,燕琅开始打电话联系设计师准备建设图纸,又叫人去负责院线内设备的更新换代,找靠谱的剧本,准备其余的设施和技术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