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暗惊,棋逢对手之余,又被激起了胜负欲,也就不再留手,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
他们俩刚打起来,其余人就发现了,他们不怕姚琛把殷辽打伤,而是怕殷辽把姚琛给打死,闹出事来,赶忙近前去劝:“这是怎么了?快停下来啊,眼见著作战计划大获全胜,怎么还打起来了。”
殷辽本身就是特战队出来的,跟前来参与作战的几支队伍都很熟,众人知道姚琛是个什么尿性,唯恐殷辽事后吃亏,忙道:“殷辽你疯了,哪有下属跟长官动手的?!”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劝,那俩人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个是总指挥官,一个是副总指挥,其余人也不敢贸然拉架,至于打报告到上边去告状……
越级汇报可是军中大忌,姚琛又有个身居高位的老子,真闹起来,受苦的恐怕还是殷辽这个没背景的。
众人实在没有法子,又不敢只留这两个人在这儿打,自己先撤,只能在边上守着,然而他们越看越不对劲儿,殷辽这个全军比武冠军怎么好像是被姚琛那个弱鸡给压制住了呢。
几个特战队员看得面面相觑,另一个则叹口气,无奈道:“肯定是队长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他能把姚琛锤出屎……”
“是啊,”众人会意:“要是真把姚琛给打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姚琛和姚琛他爹还不定怎么给他穿小鞋呢,一个殴打上司的罪名,就能把人给压死。”
“这个姚琛也真不是东西,到了这儿什么都没干,咱们作制定战计划的时候他屁都没放一个,打下来之后吊儿郎当的过来了抢功,这会儿还跟殷副指挥挑事,真tā • mā • de膈应人!”
“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就是可怜我们殷副指挥,劳心劳力却什么都捞不到,最后还得受这些鸟气!”
正是深夜,轮船上的灯因为前不久那一通枪战坏了大半,光影晦暗,那两人动作又迅疾,众人离得远了,其实看不真切,也只有殷辽知道,此时此刻他根本就没放水,而是在姚琛迅猛有力的攻击之下难以还击。
这才是真正的姚琛吗?
枪法一流,拳脚一流,头脑也是一流?
他为什么会叫我看到这样的他?
是有什么深层打算,还是他其实也……
殷辽略微分神,再去反应的时候也就晚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接连后退五六步,才扶住栏杆停下。
燕琅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伸手将军装扣子解开,戏谑道:“殷副官,你的身手也没有那么厉害嘛,可见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特战队的人早就看姚琛不顺眼了,这会儿见他仗着长官身份逼迫殷辽退让,完事之后又说这些酸话,忍不住道:“要不是殷副指挥让着你,你怎么可能赢……”
殷辽伸手拉住他,道:“别说了。”
燕琅丢下一声冷哼,整了整身上军装,转身大步离去。
夜风仍旧料峭,殷辽注视着他身影远去,心里忽然浮现出一阵难言的悸动,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就听旁边同僚怒道:“他真是太过分了!明明什么都没干,却要抢走所有功劳,最后还故意挑事找茬……”
其余人也气不过:“出生入死的是咱们,凭什么叫他摘果子?这不公平!我要向监察部检举他,你们去不去?!”
“当然去,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殷辽下意识想要开口制止,可是想到今晚姚琛突然的出手,不禁又停下来了。
他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吗?
还是说,他有意叫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
姚琛已经走得很远,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殷辽远远看着,觉得他周身好像朦胧着一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楚。
打完那一架之后,回程时候的气氛就变得很微妙了。
特战队的人一句话都没跟姚琛说,全程冷眼相待,殷辽过去说了几句,也被他满脸讥诮的堵了回去。
明明姚琛从前就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接触过几天,见识过他的另一面之后,殷辽忽然间有些无所适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