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见他真是被吓住了,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三两下把手机关掉,好笑道:“我糊弄你的。”说完,起身拉出行李箱,简单的丢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进去。
杭南一颗心稳稳地落回到肚子里,再看她这举动,诧异道:“你要走了吗?”
“今晚的飞机,”燕琅说:“去外地办点事。”
杭南眉头微动,却没有说话。
“早就定好的,不是意图潜逃,”燕琅把飞机票拿出来在他眼前一晃,感慨说:“杭警官什么都好,身体好,腹肌漂亮,持续时间长,就是疑心太重……”
杭南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窘然,倒是也没觉得不自在,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以后还会再见吗?”
“不会了,”外边起风了,燕琅穿上风衣,说:“跟你搭伙过日子,太累。”
杭南听得眸光微黯,又道:“你真的是画家吗?”
燕琅收拾妥当,行李箱往前一推,道:“不像啊?”
杭南说:“我觉得不太像。”
燕琅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口红,转开之后重新坐到了床前,在他半盖着的白色被罩上化了两个惟妙惟肖的小人儿,一个是杭南,一个是她自己,寥寥几笔,却很见功底。
“要不是为了证明我会画画,这被褥脏不了,所以杭警官,你得赔。”
手铐的钥匙就在杭南的裤兜里,燕琅帮他打开了左手手铐,然后把另一枚钥匙搁在他伸手够不着,但是又距离不算远的地方:“房间明天到期,你可以在这儿睡到明天中午,要是到时候还解不开手铐,杭警官怕就要被同事们笑话了。”
她把口红收起来,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我走啦,后会有期。”
杭南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后会有期。”
房间的门关上,他一时半刻反倒不想起来了,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这么躺了会儿,才想办法去拿搁在不远处的钥匙。
燕琅提着行李箱出了门,转头就换了张脸,去商场重新购买了个手提箱,更换身份住进了酒店。
系统说:“你不上飞机啊?”
“当然不去,”燕琅说:“我傻吗?专门叫杭南堵我。”
“还有就是,”她双手插进口袋里,微微的笑:“冯青青回来了。”
系统会意道:“你要去找石英?”
“不,”燕琅说:“是去见证这一家三口最后的结局。”
……
宋东为自己的罪恶付出了死亡的代价,冯青青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应该承受报复的第三人,就只剩下了石英一个。
不过她也很怀疑,按照石英现在的精神状态,还能不能平静的等到她的报复。
精神病院的位置稍微有点偏,燕琅打了个车直接过去,趁人不注意,动作迅捷的翻墙进去。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除去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其余人都回家了,走廊里灯光阴惨惨的,看着有些瘆人,寻常人初来乍到恐怕要被吓一跳,只是来人是燕琅,反倒没有这个顾虑。
院子里有晾晒着的医生制服,燕琅随便挑了件穿上身,走廊里挂着受表彰的医生照片和值班表,她找了个年轻点的,今晚又不在这儿的,直接换了张脸。
她之前曾经到过这儿,当然也知道石英的病房在哪儿,两手插兜,慢慢走上楼去,不想却扑了个空。
病房里边没人,更不见冯青青的踪迹。
燕琅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转身往后走,结果没走多远,就听见头顶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系统同时反应过来:“在天台!”
燕琅眉头一挑,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顺着楼梯走上去,就见天台上围着一群人,栏杆位置站了两个女人,年纪大些的是石英,年轻些的是冯青青。
石英也是做过多年贵太太的女人,只是这大半年来经历的变故太多,早不复当初的雍容华贵,她头发乱糟糟的,还不到五十,就白了大半,顶着两个黑眼圈,难掩疲惫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