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太浑浊的双眼一呆,转向罗建良,不敢置信的确认道:“儿啊,她说的是真的?”
罗建良痛苦的捂住了脸。
罗老太心脏猛地一阵抽痛,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拍着大腿开始嚎哭:“这可咋办啊,我们老罗家的香火,这不就绝了吗!!!”
罗老太哭,钱春玲也在哭,哭声比罗老太还大,哭到一半她猛地站起来了,跑到厨房里边找到那些还没吃完的坐胎药,哗啦啦的撒了一地,边撒边踩:“吃吃吃,要不是为了你儿子的面子,要不是怕你想不通去寻思,我吃这些狗屁东西干什么!”
罗家乱的不成样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燕琅把嘴里那块巧克力吃完了,就把手伸进手包里去摸第二块,冷不丁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一看,原来是沈卓风。
她把第二块巧克力送进嘴里,向他眨一下眼,悄悄说:“小叔,多谢你陪我趟这趟浑水。”
沈卓风微微低一下头,注视着她说:“巧克力没我的份了吗?”
燕琅听得笑了,正准备再去找一块给他,他却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唇,咬下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
燕琅怔了一怔,就见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语气自然道:“还有,不是小叔,是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住大家,今天更得晚了,评论抽人送红包~罗老太瘫坐在沙发上放声嚎哭,不是以往挑唆儿子跟儿媳妇吵架时候的做戏哭,而是知道罗家断子绝孙之后的绝望痛哭。
钱春玲也在哭,只是没有出声,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看着罗老太绝望的模样和罗建良惨白的脸,她打心眼里觉得痛快。
“罗建良,将近二十年啊,我们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不是二十天,你娘想抱孙子,我难道不想有自己的孩子?你遇上意外,不能生了,我嫌弃过你,提过离婚吗?没有!”
她擦了一把眼泪,说:“我怕你伤心,连提都不敢提,这些年你娘明里暗里的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也忍了,她叫我一年四季的喝汤药我也忍了,因为我在意你,我觉得既然我决定嫁给你,就得接受你的家人,她是你娘,是长辈,她把你拉扯大,我退一点也就退了,可你们娘俩真是丧良心,丧良心啊!”
罗建良捂着脸,既烦躁、又痛苦的说:“已经是这个局面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钱春玲,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点——你喜欢翻旧账,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还总提它做什么?”
“我偏要提,我为什么不能提?!”钱春玲冷笑一声,语气激动道:“这是我当年脑子里进的水,也是我这些年流的泪,我想提就提,你不心虚的话,拦我做什么?!”
罗老太哭了这么久,哭声也慢慢的小了,嘶哑着嗓子说:“你给我滚,马上从这儿滚出去!”
“你以为我还想留在这儿?”钱春玲反唇相讥:“要不是想看看你们娘俩到底能有多不要脸,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看你这副令人作呕的老脸?!”
罗老太干瘪的嘴唇动了动,色厉内荏的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小谢,我也是女人,明白你心里是什么感觉——不,其实我根本不能真正的理解你跟你母亲所经历的痛苦,相较而言,你们母女俩才是最委屈的人。”
钱春玲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燕琅,痛苦道:“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当年我跟罗建良结婚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曾经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那时候他主动追求我,说喜欢我,我被他打动了,这才答应嫁给他,现在回想,我那时候真是蠢!他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希望借助我们家老爷子的手来帮他父亲翻身……”
说到这儿,她凄凉的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那时候我们家老爷子还在任上,他对我还有那么点热乎气,那个死老太婆也会做戏,见了人就说我是她亲闺女,叫罗建良好好对我,再后来罗建良他老子翻了身,她就变脸了,话里话外的说挤兑我,说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就跟刷锅水一样,在哪儿都讨人嫌,再后来就越说越过分,我跟罗建良抱怨,他就只知道说那是他妈,叫我多忍让一点,忍忍忍,再忍下去我都要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