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琅一伸手,说:“愿闻其详。”
罗建良情难自已,哭声细碎,断断续续道:“我后悔了,真的,跟钱春玲结婚之后,我就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我发疯一样的想念你和你的母亲,我甚至想过要回去找你们母女俩……”
燕琅心平气和道:“那为什么没有回去呢?”
“那时候我已经跟钱春玲结婚几年之久,也离开你母亲几年之久,我想回去看你们母女俩,我连车票都买好了,临上车之前,我又后悔了。”
罗建良眼眶湿润,声音颤抖道:“时间过去几年,我并不知道雨宁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你们母女俩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我甚至在想——她会不会也已经再次成家,组建了新的家庭?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再回去找她,会不会使得她平静美好的生活变得破碎,也毁掉她的家庭?我不忍心,也不敢拿雨宁的幸福和你的未来去赌啊!”
“……”燕琅:“????”
她坐直身体,认真的询问说:“罗建良,你是不是练过什么独家绝技,作用就是能叫自己变得特别不要脸,特别厚颜无耻?!”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软骨头、臭不要脸,面对一丁点挫折就迫不及待的低头跪舔?你不要脸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恬不知耻那是你本心败坏,凭什么用你龌龊的想法去揣度别人?”
罗建良语气颤抖,但却坚持道:“不,我真的是为了雨宁好,也是为了你好……”
“把你的狗嘴合上,马上!你不配说我妈妈的名字,也不配再提起她!”
燕琅扯动一下嘴角,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没找人打听过我跟我妈妈的近况,没打过电话没写过信,你凭什么就自顾自的想着她改嫁之后另组家庭了?你自己学屎壳郎吃屎趴粪,别把别人想的那个恶心!”
罗建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小欢,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坏,这对爸爸不公平……”
“这难道都是我想出来的?!你抛妻弃女是我想出来的?你攀附权贵,欺骗别人感情是我想出来的?我把人利用完了又卸磨杀驴,这是我想出来的?你自己厚颜无耻,自私虚伪,还这样想我母亲,诋毁她早就改嫁另组家庭,这难道是我想出来的?!罗建良,你出车祸不能生孩子这就是报应,就你这种人,生个儿子也没屁/眼!”
燕琅毫不客气道:“我是真不明白,你可以想象我妈妈改嫁另组家庭,所以退掉车票一走就是小二十年,为什么不能想象她恨你入骨,执意要找到你个龟孙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我也没见你找个乌龟壳子钻进去,惶惶不安惊惧而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昨天的情人节,评论里还有人祝我情人节快乐,诸君,我一没有男朋友,二不能出门,我真的快乐不起来啊_(:з”∠)_虽然早就见识过燕琅的嘴炮能力,但现在再次亲眼见到她完成这样出色的发挥,在场的人也不免被惊了一下。
系统头一个反应过来,啪啪鼓掌说:“秀儿,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倒不是单纯为了耍嘴皮子,”燕琅说:“而是罗建良把事情做的太恶心了。”
谢雨宁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十六七岁才因为这场运动到了乡下去,她会做什么农活?
一个柔弱女人带个孩子在山村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而罗建良呢,他一走了之之后,居然连写一封信都不肯——哪怕是稍微帮帮忙,叫她能离开山村回京也好啊!
可他什么都没做。
到底是觉得谢雨宁早就组建家庭,不愿打扰,还是怕她缠上来,破坏他好容易才得来的婚姻和前途?
现在他温声细语的对燕琅说话,究竟是因为父女之情,还是因为婚姻不顺,所以才虚伪的缅怀起当年看似纯真、但早已被他亲手割断的爱情和亲情?
更可笑的是,真正的谢欢已经死了,孤零零的死在风雨之中。
燕琅看着面前这个儒雅斯文的男人,真是觉得讽刺,提着手包站起身,她对沈卓风说:“走吧,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人也很恶心,我想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