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一大半没入泥土中,只剩得一点尖尖露在表面。
司暮拿足尖去踢了踢,觉得踢了几颗硬钉子。他道了声“小师叔好狠的心”,见谢清霁眸光一动,赶紧道:“我说我说。”
他凝了凝神,稍微收起来两分玩笑神色,问:“小师叔大半月之前,可有去过有骨骰的小镇?”
谢清霁即弧月,弧月即小狐狸。
这关系链虽然明面上没有谁说出来,但彼此间都是心知肚明的,只剩得薄薄一张纸隔在中间,权当遮掩。
谢清霁不愿戳穿这层纸,是因为他面上挂不住,不肯坦白,而司暮不戳穿的缘故……谢清霁拒绝猜测这个小混账的坏心思。
那眼下司暮提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他有没有去过,司暮难道还不知道么,还在胡闹……他就真的要生气了。
好在司暮这次是真的有正事,没有踩谢清霁的底线,见谢清霁不说话,他便干脆直说了:“我见到你了,小师叔,在那天晚上——我找落跑小徒弟的那天晚上。”
他将“小师叔”和“小徒弟”区分得泾渭分明。
谢清霁听明白了司暮这充满诡异感的一句话,眉心微微一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丝沉重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转瞬即逝,旋即又恢复了沉稳平静的模样。
若不是司暮一直在紧紧望着他,细细观察着他,估计就要错过这微妙的一瞬间了。
司暮心说果然如此。
这事谢清霁果然是知道一些隐秘的。
那天那个白衣人一直是他心头刺,他始终想不明白,谁会在那种时机、那种地方,去扮成一个在众生眼里,已经殒没百余年、连姓名都鲜少有人再提起的旧人。
他那天第一眼见着白衣人,确实是震惊了一瞬,但旋即他就认出来了那不是谢清霁……谢清霁纵然是骨头都化作了灰,他都能认得出来,区区宵小之辈,居然敢化用他师叔的脸!
司暮怒上心头,追着人跑了几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