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逸濯和顾纵英离开之时,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激,拱手道:“这位兄台,适才是我鲁莽了。此人就交由兄台了。”
夺命探花“唔”了一声,似乎也懒得再理会许逸濯,粗暴地扛起地上昏迷的采花贼便离开了。
翌日,一神秘男子自称专门捉拿冒牌偷心探花,他将最近将香清城弄得人心惶惶的采花贼送到了官府门口,而作为证人的竟然是岑月致先生。
岑先生在香清城中也是极有名望的先生了,没人会相信岑先生会说假话,所以直接将采花贼收押,审讯一番之后得知采花贼只是冒充“偷心探花”采花贼的其中之一,他曾玷污过数十位男子清白,但这些男子因为并不想将这种丢脸之事说出,以至他到近日才被捉住。
就此,这位采花贼将在三日后游街示众再处理凌迟之刑。
昨晚,当夺命探花将采花贼带走,顾纵英也理清了杂乱的记忆中关于偷心探花的信息。
偷心探花是菩萨狱两年前新加入的门人,容貌雌雄莫辨,仿若谪仙。当初,他仅仅是出去走了一圈就将摧魂门不少人勾魂摄魄,从而引发了一次两教之间的大争斗。而明明这场争斗是由他而起,偷心探花却挥挥衣袖携带着心法,在争斗前一晚离开了菩萨狱。
偷心探花原名姬浓绮,人称偷心姬探花,年仅十六岁学了一身绝顶轻功和武艺之外,后因容貌和才学中了探花。
当时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王公贵族想见他一面,差点将他的府邸门槛踏破,其中有不人对姬浓绮心怀不轨,以喝酒之名下过药的不计其数,不过最后都被姬浓绮一一化解。
姬浓绮所过之处,皆充斥着“被姬探花看上一眼,一颗心就会被偷走,从此相思入骨”的传闻。
而姬浓绮也早就暴露了自己有龙阳之好,只要对方姿容入得了姬浓绮的眼,他也愿意同对方见面,你情我愿的,乐得行风月之事。
数年之后,他厌倦了京城尔虞我诈的生活,开始周游四海,也开始主动寻找自己中意的姿容出色的男人,且会提前送出自己所画的男子画像另外赋名诗一首,表达自己欲见其人的心情。
他不会动用武力来与人行巫山云雨,如果对方不愿,他亦会潇洒离去。或者只想与他吟诗作对,他也甘愿奉陪。
当年姬浓绮为了《天问奇谱》中的驻颜功法加入菩萨狱,他没有经历考验,也没有杀死挚亲,聂池直接破例让他加入了,就是因为他那一张似乎对任何人都有着致命吸引人的脸。
毕竟聂池就是个颜控,这样一个美人愿意入教,他也没有不愿。菩萨狱中的人也都纷纷被姬浓绮所俘虏,热烈欢迎了他的到来。
然而姬浓绮离开一年后,栾辛告诉他,姬探花改名号了,说是从此之后叫“夺命探花”。
“姬探花说,他要夺的是那些冒充了他名号的淫贼的命。”栾辛用慢悠悠地语调道出听着狠厉的称号。
关于姬探花的回忆也差不多就这些了。
当晚,顾许二人回到顾府之时,时间已至子时七刻。
许逸濯先是陪顾纵英回了他的房间,顾纵英想给许逸濯倒杯茶,许逸濯拒绝了,他拍了拍顾纵英的隔壁,望向顾纵英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神:“阿英,其实我今晚本来是想辞行的。”
“大哥要离开了吗?”顾纵英目露惊讶,不等许逸濯说话,便自责道:“想来这几日杂七杂八的事太多,我还未陪大哥游览香清城,且还害得大哥你受了伤……”
许逸濯让顾纵英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靠在桌子边缘。
顾纵英抬头望着对方,对方问道:“你想我多待一些时日吗?”
顾纵英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想。”
“既然你想我留下,我便留下。”许逸濯有些无奈道:“可惜我帮你寻找毒草药的时间又要拉长了。”
顾纵英认真道:“我这病也有十八载,也不差多几日。”
说完,却是一股睡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打完之后他有些尴尬地看着许逸濯,许逸濯也望着他。最后两人齐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