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在大哥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拜青面獠牙为师了。”顾纵英叹了一口气。
随后,感觉到许逸濯冰凉的手指抹掉他脸上残余的泪水,等擦完之后,许逸濯要收回手,却被顾纵英一把握住他的手。
秋季开始天凉,他下意识地吹了口热气,感觉到许逸濯的手一颤,没有多想,接着说道:“我刚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再去师父的房间找他,他就不在了。”
许逸濯听到席垣的名字时,眼中一抹震惊一闪而逝,等听完了顾纵英的说明后,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终于有了动静,离开了剑鞘,搂在顾纵英的肩头,眼里泛起涟漪,而后将顾纵英圈进了怀里。
这一次,冰冷体温让顾纵英的心暖了起来。
他彻底松了口气。
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而今在仔细观察了许逸濯的行为后,越发的肯定了。
许逸濯一定是钱恒曾经流落在外的孩子。
一模一样的桃花眼,连肌肤也一样是冷冰冰的,怎么看都有几分血缘关系。钱恒年岁几何无人知晓,但在他看来,应该也有三十好几,这般的年纪,在这里有个二十岁的儿子也很正常。
一旦确定了这个猜测,之前所有种种疑问也有了解答。
许逸濯过去曾说过的师父,提起两大魔教时微妙的口吻,在琳琅仙境的用毒手段,一口拒绝聂池加入菩萨狱的邀请,以及为他解毒偏偏选择了来这里……
顾纵英越想越觉得在理,否则除了这个理由还能是什么。
至于那些不合情理之处,或许是许逸濯为了避免他猜到自己的身份才做了言语修饰。
心下却也怅然若失,他不只是顾纵英,还是聂池啊,可大哥现在成了死对头的儿子,这钱恒肯定是要杀的,但如果他背负了杀父之仇,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可怎么办?
shā • rén父母,可是不共戴天之罪。
即使对于聂池而言,就算这个人真的和催魂门有关又如何,反正不可能是钱恒,他就没什么好在意的。顾纵英又想到席垣消失的尸体,在这个江湖中,有太多奇奇怪怪的着人,即使他已经补了刀,说不定——席垣并没有死。
他将头靠许逸濯的胸口,珍惜这般的相处有一刻是一刻吧。他一只手抓着许逸濯的手不放,然后便听许逸濯问道:“想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阿英遇到了很多事,如今竟是连师父都有了,且还是拜的青面獠牙为师,真是叫大哥吃惊。”
顾纵英闷声闷气道:“大哥的话,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吗?我应该向他道歉。”
如果以许逸濯和钱恒的关系,许逸濯应该会知道钱恒的情况才对,他这个时候就应该讨巧卖乖。
许逸濯似乎有些惊讶:“阿英为何问我关于青面獠牙在哪儿?我也是刚回来这里。”
“那大哥这几天去哪里了?”
“我去帮青面獠牙到别处的山中采了一些草药。”
“采草药要这么久吗?为什么不等我醒了再走?你不知道我很担心吗?”顾纵英连连发问,抬起头,委屈瞪向许逸濯,“席垣那贼厮以你作威胁,我快吓死了……如果不是……”
“不是什么?”
月光下,肤色莹白的白衣剑客眉目温柔,低头望向他的一瞬间,让顾纵英有种“得之我幸”的庆幸。
他暗暗在心中发誓,绝对不会再次让许逸濯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他讨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只有将属于自己的紧紧抓在手里,放在身边,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聂池一下子分不清这是属于顾纵英对许逸濯的兄弟情义,亦或是另一种……
他收回思绪,表面应答自如道:“大哥若不告诉我师父的去向,我就不告诉你这一个时辰之内的遭遇。”
许逸濯收紧了搂着顾纵英腰间的手。
顾纵英见他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
这是自山洞那晚之后,他第二次见到许逸濯露出这么困扰的表情。他并不喜欢让在意的人烦忧,如果是许逸濯觉得他会对此介意的话,便由他主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