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晖常年沉迷酒色,虽然底子还算得上俊,但满脸都是淫邪之气,而且还毛手毛脚。叶轻寒被气得不轻,若是没有谈衣阻拦下才留了他一命。
此时被谈衣提在手里,见到这张几乎可以入画的面孔,江明晖竟然还色心不死,连身上的痛都忘了,一张又青又紫的脸痴痴地笑起来,形状扭曲可怖,嘴里直叫“美人”。
叶轻寒的脸冷得几乎可以掉下冰渣,右手的袖剑蠢蠢欲动,恨不得一下子把这个废物结果,只是谈衣朝他摇了摇头。
沈流也觉得谈衣手里的东西极其碍眼,巴不得将他远远丢开谈衣身边,怎么可能还去救人,只有老庄主一个人看得心痛肺痛。但见到儿子竟然又犯了病,顿时也觉得老脸无光,恨铁不成钢。
谈衣想速战速决,不想与沈流正面交锋,直接用江明晖威胁老庄主,让他交出冰心草。可惜沈流没看出他的心思,还走上前来,主动挡在他前面,叫道,“谈衣。”
谈衣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沈流似乎瘦了一些,脸也有些苍白,双目依旧熠熠如星,只是眉宇间却萦绕着一缕淡淡的忧郁。
谈衣面色冷凝,“你要与我为敌?”
沈流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说道,“这是你上次遗落的折扇,如今原物奉还。”
谈衣没想到沈流只是要还扇子,愣了一愣,有些复杂地看着那把折扇,半晌不语,又抬头看沈流,他的眼里是一片溺人的深情。
叶轻寒冷眼看着两人对视,又想到上次见到谈衣时,两人也是一团糟乱,只觉得有一股烈火在胸膛灼烧,而且越烧越旺,他忍不住握住自己的袖剑,眸色沉沉。
老庄主满以为沈流挡住谈衣是要将其拿下,哪想到沈流却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这时,空中忽然传来几声“桀桀桀”的怪笑,一名灰衣人从空中落下,正是刘凯。
刘凯的目光在谈衣与沈流之间来回逡巡几下,眼珠子转了一转,就道,“左护法,左护法,当真是‘功夫’了得。”
谈衣漠然看他,刘凯根本不是会随便夸他的人,此事必有古怪。
果然,刘凯又继续道,“我早知左护法容貌昳丽,比之女子还要胜过三分,教中也早有不少人对左护法颇为倾慕。只是没想到,左护法好生厉害,不仅教主对护法好生宠爱,连这正道少侠都被护法迷得七晕八素。”
谈衣的心中猛一咯噔,差点以为刘凯果真知道了他与慕容绯的事,可是再看刘凯的脸色,却并不像是真的知道的样子。
刘凯与他向来不合,会出言中伤也不意外,这种话语,他忽略就是。但尽管这么想,谈衣还是难以抑制地感到几缕隐隐的慌乱,好像忽然间又回到了那个绝望屈辱的夜晚,那种羞耻的痛苦与彻骨的阴冷……
慕容绯。谈衣心中浮现这个名字,这个畜生!
刘凯还没有停下,他看着沈流手中的扇子,又故作惊讶道,“这扇子……这不是左护法的扇子吗?”
“这种从不离身的东西,护法竟然给了你。恭喜少侠,贺喜少侠啊,原来这不是少侠的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了。”说完,刘凯还像模像样地给沈流行了个祝贺礼。
谈衣直挺挺站着,尽管刘凯行径荒谬,但在场之人的目光还是都凝聚到了他身上。其中还有两道目光尤为逼人,一道来自沈流,另一道则来自叶轻寒。
叶轻寒脸色铁青,转头怒斥刘凯,“闭嘴!”
圣火教除了慕容绯,没人不怕叶轻寒。他这么一呵斥,刘凯顿时被吓得哆嗦。
不过他今日来此,就是铁了心要捣乱。上次因为谈衣,慕容绯罚他二十鞭,直把他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连武功都退了不少,他如何能不恨。
刘凯此人,惯于偷奸耍滑。但偷奸耍滑之人往往都有个优点,那就是善于察言观色。
此时此刻,看到叶轻寒那不正常的怒气,他心中就隐约明白...了几分,不怕死地说道,“右护法,属下说的可不是全无凭由。不然,沈流可是教主指名要杀的人,方才他一动不动,也毫无防备,左护法平日里可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