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船桨翻起了巨大浪花,十分精准的泼了谢大公子一脸。
谢世安:......
苏文卿一愣后丢开船桨捧腹大笑了起来。
谢世安擦干脸上的水后起身将苏文卿摁在怀中收拾了一顿,他危险地眯着眼,“划不动船,桨玩的倒是顺得很啊。”
苏文卿在谢世安的衣服上蹭去笑出来的眼泪,然后就顺势埋在他怀中耍赖道:“世安哥哥,划不动了。”
经过苏文卿多日来的观察总结,谢世安在这一类的称呼面前既无原则也毫无抵抗之力,嗯,不过只限于床下,床上不能乱叫。
果不其然,谢世安闻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揉了揉苏文卿的脑袋,“坐着歇会儿吧,我来划。”
苏文卿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台阶,既保全了面子,又保住了里子,她闻言心满意足地把谢世安推开,大爷似地往船头一坐,指着湖的另外一边,颐指气使般道:“划吧,那边有炊烟,应该是有人家,我们过去看看。”
谢世安看见空空如也的怀抱和袖口上留下的两个灰爪印哭笑不得,不管是撒娇还是装乖,他家夫人永远都不知道要将戏做完,谢世安认命地拿起船桨,在看向炊烟尽头的峭壁时微微眯了下眼。
苏文卿翘着腿十分闲适地坐在船头木椅上赏荷花,她环视了一圈后突然问道:“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护卫吗,他们人呢,不用跟着我们了吗?”
谢世安:“一艘木船哪里装的下这么多人,都在附近,若是有危险他们就会出现的。”
苏文卿点点头,她看见炊烟尽头的峭壁上隐隐约约好像有座寺庙,她指着那个方向向谢世安问道:“那儿是什么地方?”
谢世安看了一眼道:“广济寺,是安京城周边唯一一个能和护国寺齐名的寺庙,只是与护国寺只接待达官贵人的传统不一样,广济寺秉承的观念是济众生,所以无论是贵胄还是平民,不管有罪还是无罪,但凡走进寺庙请求帮助,他们都会相渡。”
苏文卿“啧”了一声,默默摇了摇头。
谢世安笑道:“为何摇头?”
苏文卿:“我只是在感慨,替广济寺定下这个观念的高僧若是还俗做生意肯定也会成为一个人物。”
谢世安觉得苏文卿看事情的这个角度倒有几分与众不同,他闻言起了几分兴趣,“哦?怎么说?”
苏文卿:“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受众对象?护国寺的受众对象就是有权有势的贵人们,这群人是香饽饽,每个寺庙都想争取,但是因为护国寺是皇家寺庙,所以在这一群受众对象面前没有寺庙能竞争得过护国寺。”
“而广济寺就很聪明,他们没有挤破脑袋去争取贵人,而是将受众对象放在了护国寺覆盖不到的普通老百姓身上,你说定下这个观念的高僧是不是很有经商头脑。”
谢世安啼笑皆非,“你的这个想法可千万别去寺庙中瞎说,人家秉承的是救世济人,被你说的香火味都俗了起来。”
苏文卿撑着脑袋欣赏谢世安划船,发现谢世安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能保持仪态,划船明明是个体力活,但是谢世安划起来却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苏文卿举着随手摘下的荷叶纳凉,一边观赏美景美色,一边随口闲聊道:“你信神佛吗?”
谢世安:“liù • hé之外,圣人不言。”
苏文卿品味着谢世安这句话,秀眉微蹙,似在沉思,良久过后,她放弃地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这世间的事情大多数确实很难说清,有人说‘人定胜天’,又有人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谢世安闻言目光微凝,觉得苏文卿这番话不像只是随意的感慨这么简单,然而还不等他追问,就被苏文卿岔开了话题。
苏文卿:“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一带格外的熟悉,还有这湖中央的小船,你是为了带我来玩提前做了准备吗?”
谢世安:......提前来研究过地形是真,做过准备也是真,但是目的却有一些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