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望着翠蝶执着且坚定的眼睛看了良久,最后展颜一笑,挽着翠蝶的手往厨房走去,“行,那就一起留下了吧。”
三日之后,因为归阑城的事情和京兆府的案子,谢世安被停职查办,当日便上交了手中所有的事务,还有城防与禁军之权。
谢世安动作之快让拿着奏折刚弹劾完他的御史台们面面相觑,一时竟然分不清谢世安到底是被迫交权,还是早就厌倦官场恨不得早点收拾东西辞官回家。
然而不管谢世安是被迫还是自愿,最苦的还是那些喜欢“未雨绸缪”的官员们,他们先是觉得谢世安被弹劾后肯定会有一系列应对之法,结果没想到谢世安不辩不解,就这么直接被停职了,他们看着手中那些早就写好要应对谢世安辩解的奏折,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他们艰难地咽下这口气,总觉得谢世安还有后手,于是又夙兴夜寐,写好了一系列弹劾谢世安停职不交权的奏折,结果没想到圣旨颁布的当天谢世安就交接了所有的事务,御史台的官员们看着自家书案上墨迹还没干透的奏折,顿时产生了一种你破釜沉舟想全力一搏而对手转头离去并且微笑地让人将奖杯送到你手中的屈辱感。
当日,几个上了年纪以弹劾为生的老御史们便突发心疾卧床不起。
就在众人还在纠结谢世安在玩什么把戏的时候,几封询问由谁接任城防之责的奏章被送到皇帝的案前,三皇子派系的官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按照事前商量的方案火急火燎地回家写奏折,然而那边皇帝已经顺水推舟地任命五皇子接管城防。
众人看见自己手上吃屎都赶不上热度的奏折,顿时产生了嗅觉异变,觉得屎都是香的,于是当晚,又有几个心态不好的官员连夜突发疾病,一时之间太医院的太医竟然成了各府争抢的香饽饽。
而剩下那些还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三皇子派系的官员将咬碎的牙齿艰难地和血吞下,重整旗鼓,开始去啃那几乎不可能收入任何人囊中的禁军之权。
另一边,被闲置在家的谢世安过起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清闲的日子,日日和苏文卿朝夕相对简直令他有点乐不思蜀,开始一两日对待来询问朝事的官员他还会见见然后象征性的给点意见或者直接糊弄,到后来他就直接闭门谢客,不管谁来统统都让护卫以“为母侍疾,已被停职,不易参政”去打发。
然而谢世安轻松的结果就是差点逼疯了接手他所有事情的萧昀。
谢世安将他手下所有的资源、官员和情报一股脑地全部打包交给了萧昀,萧昀还来不及抗议就被谢世安强行给他留下的巨大财(麻)产(烦)砸了个两眼一抹黑。
萧昀白日处理朝堂诸事,晚上应付各处官员,待送走了整日吵得不可开交的官员后还不得不逼着自己静下心来研究各地送来的情报,几天不到萧昀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
他每日看见书案上越看越多的公文都恨不得回到数日前弄死那个答应接手谢世安城防之权的自己,最令他发指的就是谢世安这个混账将事情交给他之后竟然就真的如同大爷一般甩手不管了。
埋头于案牍之中熬了七八个夜的萧昀为防止自己过劳而亡,终于在第九日的时候决定亲自上谢府去捉人。
“你家公子在哪儿?我要见他。”
护卫们尽职尽责地将萧昀拦在门口,“公子正在为母侍疾,暂不见客,请五皇子回吧。”
“???”萧昀,“你和他说了是我要见他吗?!”
护卫:“公子说侍疾之期不见任何人。”
萧昀:“侍个鬼疾啊!谢夫人还是我帮忙送出去的,我不管你家公子给你交代了什么,你现在去通报,就说我要见他。”
护卫看见萧昀额头上直跳的青筋默了默。
半刻钟之后,护卫重新出来,他恭恭敬敬地低头道:“公子说您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学会处理,不能永远依赖他,现在就是他该放手让你自己去面对的时候到了。”
萧昀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袖中的手指都按了一遍,挂起咬牙切齿的微笑,“你去问问你家公子,他是皮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