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看着手中的瓷器物件都快哭了,谁敢跟谢大公子称兄道弟啊,他们配得上吗,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为什么他们能从这种委婉有礼的话中听出隐隐约约的威胁啊!
苏文卿费劲地从谢世安的魔爪中探出脑袋,“实在不行我让人去后厨拿点便宜的碗摆在这里,你们砸那些,随便砸,可以砸个够。”
“......”
谢世安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留了一个眼神给差役们自己体会后便将苏文卿连推带搂的带了出去。
苏文卿万分想不懂,“三皇子不都已经畏罪潜逃了吗,为什么你身上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谢世安:“三皇子经营了这么些年,在朝廷上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这些朝臣们精明得很,他们知道三皇子虽然离京但是并没有大势已去,西南一带是裴家的势力范围,而西北又有蛮军在虎视眈眈,谁胜谁败还未可说,所以现在很多人选择两边施恩,咬住我的案子不放在审案的时候又替我说几句好话,明着可以说是公平公正,暗着又可以将赌注压在两边。”
苏文卿:“若是这样你们岂不是会很吃亏,不仅要对付三皇子,还要随时提防自己这边有人通风报信?”
谢世安:“是啊,但是皇城是国之重都,从外攻内是反叛,从内攻外就能被说成是平乱,若是异地而处,三皇子也会选择先占国都。”
苏文卿依然不解:“裴家嫡子与庶子之争如今正是白热化的时候,就是他家那个庶子,对,好像叫裴昌宇的,他不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吗,当时裴家派人刺杀大皇子的消息不就是他传给你的吗?”
谢世安笑容有一些冷,“是啊,所以跑的只有三皇子和裴家父子,他不仅留下来了,还是检举裴家父子私自离开了安京城的首告人啊。”
两日后,西南都督裴彦应三皇子“清君侧”的号召起兵,斩下西南刺史和督军的头颅,一夜连攻七城,直逼安京城而来。
而另一边,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北蛮狼军分西北两道呈钳形进军,一望无垠的苍穹之下,狼群站在高处长嚎,猎鹰呼啸盘旋,带着半狼面具的狼族勇士撕下不敌的假象,发起了激烈的猛攻。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一封一封由斥候送进安京城,北疆前线的将士浴血奋战,从西南到安京城沿途城镇的太守们也在焦急地等待朝廷的命令,然而整整一日过去了,南朝朝廷还是没有针对这次兵变商量出任何有用的措施。
原因无他,三皇子留在朝堂上的“钉子”们正在据理力争是否该应叛军之言将媚上欺下残害归阑城一城百姓性命的谢世安交出去。
又两日,玉关失守,蛮军连攻三城,北疆防线被破。
南朝国君萧浩宕平生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不顾半朝权臣武将的反对,撤走围在谢府外面的禁军,下令将谢世安官复原职。
谢世安复职之后一改往常温和之态,他下令封锁四门,断绝安京城与外界的联系,不顾非议与文人的口诛笔伐,将所有试图反对他的人都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下狱。
在他这里没有法不责众,他丝毫不在乎抓了一半的文臣武将朝廷是否会不能正常运转,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强硬措施是否会逼反那些在地方拥有兵权却还没有旗帜鲜明站出来支持三皇子的世家。
三皇子得势之时不少官员都或多或少曾与其有过往来,谢世安铁腕的手段一时之间令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而那些污蔑、故意抹黑的声音也在安京城百姓之中不胫而走。
议政殿前,萧昀先到一步却没有进去,他看到谢世安过来后不留痕迹地并肩走到他身旁,“短短三日,十七次刺杀加两次被人试图砸鸡蛋和菜叶,我很好奇一向受万民景仰的谢大人有何感受?”
谢世安微微挑眉:“试图砸鸡蛋和菜叶的人已经被捕入狱,而那些刺杀我的人也已经被就地正法,头颅就挂在菜市场中央,五皇子没去看看?”
萧昀玩笑的面容带上几分认真:“三皇兄起兵便是用你作为借口,你如此行事虽然有效,但是不管未来是胜是败,这些污名都会伴你终身。”
谢世安:“三皇子不止以我为借口,他要清的君侧还有你,逼良为娼、草菅人命、侵占私产,啧,你什么时候逼的良啊,瞒得这么严密,连我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