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谢府护卫并未如同意料之中那般固守防线以防拓跋力卢逃脱,他们训练有素地散开,直面箭雨,目标竟然是隐藏在暗处三皇子派来助拓跋力卢逃脱的人手。
拓跋力卢猛然反应过来,他带着刀疤的嘴狠狠抿成一条直线,下颚死死地绷紧,他如狼的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然而更多的却是愤怒,“你!”
谢世安泰然自若地坐在亭中,丝毫不在意拓跋力卢恨不得食肉喝血的眼神,“只有无能的弱者才会让自己陷入不得不选择的困境,三年过去了,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北疆的我,可是世子殿下,”谢世安带着一抹讽刺的笑,“你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没有进步啊。”
拓跋力卢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快,银刀在黑暗中留下段段残影,他不顾谢霁丝毫没有间隙的攻势,银刀直劈谢世安而去,相对于失败与讽刺,他更不能忍受的是这种轻视,“你大费周章布下此局,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我?”
谢霁比拓跋力卢更快,他挡下击向谢世安的银刀,骨枪在他手中如同游走苍龙,伴随着寒星点点,连绵不绝,逼得拓跋力卢不得不退守。
“若只是为了除掉你,办法多的是,何需我如此大费周章,只是若我不做一场这样的戏,怎么能将萧延藏在安京城的人手尽数除去,特别是禁军与城防军,”谢世安笑了笑,“萧延在安京城待着这么多年,势力早已根植各处,官员还好,有无结党我心中早已有数,只是这些贩夫走卒,要查起来着实费事,但是若不除去难免会为未来战事留下隐患,难得有这种一劳永逸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拓跋力卢看见丛林深处已有不少死士来不及自尽就被谢府护卫拿下,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刀疤令这个笑容显得格外狰狞,又像是在证明又像是在自欺欺人,“若你对我不忌惮,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会被三皇子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
“让我忌惮的从来都是你身后的狼军,没有狼军的你不过失去利爪的狼罢了,”谢世安笑容含嘲,不忘回应拓跋力卢适才讥讽他的话,“你知道吗?从你答应萧延的邀请来安京城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你今日失败的结局。”
“失败?”拓跋力卢笑音低沉而又阴森,无数幽绿的鬼火在丛林间燃起,幽幽荧光笼罩天地,白茫茫的雾从地底蔓延,宛若幽冥鬼府,幽绿的鬼火不断颤动,倏然化而为狼影袭向各处被护卫所擒之人,“现在说败是不是还为时尚早?”
谢世安和谢霁身形瞬动,冒着鬼火的幻象拦下隐藏在白雾之中对所擒之人的暗袭。
须臾之后,如狼群般声势浩大铺天盖地攻击而下的鬼火幻象消散在夜幕之中,谢世安甩干剑上的血迹,望着退去的白雾冷哼了一声,“雕虫小技。”
谢霁收起龙骨枪,蹲在地上用树枝戳了戳还未燃尽的鬼火苗,好奇地问道:“雕虫小技?哥你知道他们北蛮这种巫术是怎么弄出来的了啊?”
谢世安:“你嫂子说鬼火原理是磷化氢,白雾的原理是干冰。”
谢霁听得半懂不懂,“那狼影呢?还有为什么白雾还能跟随他退去?”
谢世安被噎了一下,他面色不变,依然是那副万事皆晓令人信服的模样,“应该是内力所控。”
谢霁对他哥的话深信不疑,他闻言努力用内力驱使落在地上鬼火苗变形,然而控了半天,鬼火除了左右飘动形态丝毫没有改变,“不行啊,要不哥你来试试?”
“......”谢世安并不想打自己的脸,他没好气地拍了谢霁的脑袋一巴掌,“试什么试,人都跑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
谢霁震惊地捂着脑袋,十分委屈,“不是哥你让放的吗,你不是说要跟着他,看看他沿路都联系了哪些人,正好可以将他与三皇子的势力一网打尽吗?”
谢世安再次被噎,他装腔作势地正色道:“那还不快去?再晚人都跑没影了。”
谢霁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计划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昨儿不是还说山高地广追踪不变,只要在必经之路的城中守株待兔再一路跟踪就可以了吗?
谢世安嘱咐道:“将人赶去忻州,我让我父亲在那里设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