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却摇摇头,显然不相信邓其这老狐狸这样容易落网。
邓其也没想到自己能这样落网。
他跟童冉的事情过去一阵子后,心里的害怕淡去,赌性又渐渐冒了出来。他没敢叫官场上的同僚,而是喊了几个附近的富户一起,到赌室里解一解馋。
谁知道刚吃上开胃小菜,一串官兵竟然闯进他的赌室,人赃俱获。
邓其被送上囚车的时候都还想不明白,自己的赌室建得那样隐秘,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阮正命人将邓其押上囚车,又按照楚钧的命令,去他的宅子里搜查,找到了那罐楚钧点名要的贡品大红袍。
拿着茶叶从邓府出来,他吩咐手下的官兵挡开百姓,准备即可启程回京,却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童冉,你也在啊!”阮正道,亲热地迎上去。
童冉早看见了他,揖道:“阮兄,我见这里人山人海,便担心出了事,过来瞧瞧。”
阮正眨眨道:“没什么大事,奉命带邓其回去问些话罢了。”
童冉瞄了眼委顿在囚车里的邓其,这哪里是问些话那么简单,邓其的老底八成是被上面知道了。
“阮兄可否透露一点,小弟毕竟在县衙里供职,这县令陡然被抓,免不了有些慌。”童冉道。
阮正略一思索道:“其他的我不便多说,不过这一点倒没什么可瞒的,邓其好赌,宅子里建有一间赌室,今日我们便是在赌室里给他来了个人赃俱获。”
“喏,”阮正又亮出手上的茶叶罐,“这贡品茶叶也是他家里的,不知哪里来的。”
童冉见到那罐茶叶,心跳漏了一拍。
他当初为了吴家村村民的生计,投邓其所好设计于他,做的虽然是好事,但不论送茶叶还是dǔ • bó,真有人要追究,都够他喝一壶的。
阮正看出他的紧张道:“放心,你才刚刚来,邓其做的孽轮不到你身上,近日低调些就好。”
童冉紧张的当然不是这个,不过他还是感激地笑道:“谢阮兄提点。”邓其被抓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小锅县的每一个角落,村里的啤酒销量大涨,百姓们举杯相庆,庆祝小锅县的吸血虫终于被抓走了。
“哎呀,咱们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先是来了童冉这样好的田畯,接着县令又给抓了。”吴家村的村民们自然也听说了,他们正是农闲,聚在一处感叹起来。
“要我说,该童田畯当咱们小锅县的县令才是。”
“何止县令,童田畯今年才十五,往后肯定有大出息的!”旁边一人已经喝得有些上头,大声道。
恰巧童冉经过,几个人一见他,都围了上来。
“田畯,您还没吃晚饭呐?”
“田畯啊,咱们听说了县令的事,这可真是太好了。”
“田畯,您会不会当咱们县的县令爷啊?”
围着童冉的人七嘴八舌,夕阳的红光映在他们脸上。童冉的兴致却不太高,他当初剑走偏锋压了邓其一头就该料到,如今再来担心真是有些晚了。
童冉摇摇头:“道审三年一次,去年的因为旱灾的缘故拖了许久,才刚结束,我要入仕怎么也得再等三年。”童冉离玄阶不过一步之遥,可要入仕,光达到品阶还不够,必须通过道审团的审核,才有机会被授予官职。
不仅如此,每年都有大量的人通过道审,但官位就这些,旧的还在,新的便只能等,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人通过道审后成为后备官员,一边继续做着之前的事,一边等待朝廷任命。
这么一算,童冉只觉得自己入仕途的路还遥遥无期。
不过这些童冉就不跟村民们说了,大伙儿都道你年纪还轻,等个三年并不碍事。之后又有人请他去家里喝酒,童冉都一一推了,自己往家里走去。
到家的时候球儿已经做好了晚饭。他和球儿的是鸡汤面,小老虎则是一整只鸡。
“童哥,听说邓县令被抓了?”球儿给他递来筷子,顺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