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斜靠在浴池壁上,空气中的水汽正是由此而来。
女人瓷白的脊背曲线优美,乌黑的长柔顺地搭在上面,她的头深深地垂着。
那是甘夏。
他再清楚不过。
骆邵虞捏紧的拳头渐渐松了,他慢慢走上前去,心好像被利刃一片一片削着那样疼。他没有像梦里那样扑上去大声哭嚎,只是慢慢地下了浴池,连斗篷都没有脱。
骆邵虞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极其缓慢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刀尖上,他的斗篷吸了水重重地拖着他,好像要把他拽到水里,衣服浸了水贴在他身上,他却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他终于走到她跟前,却碰都不敢碰她,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她跟前。
他的眼睛好像干涩了一般,一滴泪都留不下来。他的脑袋锈了一样的无法思考,脑髓抽搐一般的发疼。
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他身上,在他几乎要触碰到幸福的时候。
就在几个时辰前,她还抱着自己说,喜欢他,最喜欢他。
骆邵虞捧起女人的脑袋,低下头轻轻碰触女人光洁的额头,再抬起头时,对上一双清澈的杏眸。
有些惺忪,好像刚睡醒一般。
骆邵虞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幻觉。
甘夏揉揉眼睛:“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
骆邵虞面无表情:“......”
甘夏歪歪脑袋,揪着骆邵虞的脸颊:“夫君?你怎么不说话?你还没醒酒吗?”
骆邵虞面无表情:“。”
“怎么又生气了,笑一个我看?”甘夏抱着他的腰摇晃,小声撒着娇,这才猛然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衣服,惊道,“你傻了吗?你怎么穿着斗篷下池子?衣服都湿掉了!”
骆邵虞依旧没有说话。
甘夏将人拽出温池,摇着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