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车里。
容寂看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出声道:“你想问什么,不妨直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回答显然超出了沈清秋的预料。
她猜想,按照容寂和傅庭深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即便容寂没有对他恨屋及乌,但也不该如此的……纵容?!
可不知为何,她对容寂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甚至直觉告诉她,容寂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她敛起思绪,面无表情地问,“你对傅庭深了解多少?”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容寂的眼尾微微上挑,衬得他那双桃花眼多了几分风流不羁,“我不敢打包票说掌握了全部,但那些外人鲜少知道的辛秘之事,我却知道一二。”
听到这话,沈清秋的眼底浮现一抹浓浓的兴味儿。
辛秘之事……
是不是也包含傅学礼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呢?
可说到底那些都是上辈子的恩怨,若容寂只是想对付傅庭深何必连这种事情也要知晓?
除非……
难不成容寂想要对付的不止傅庭深,还有他背后的傅家?!
念及此,沈清秋的眸底浮现一抹不清不明的寒意。
容寂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唇边的笑意不禁敛去了几分,淡淡道:“傅家不是我的目标。”
闻言,沈清秋瞬也不瞬地凝视着他,探究打量的眼神像是在判断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容寂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反倒让沈清秋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感。
“你想知道什么?”容寂指尖摩挲着拇指上佩戴的骨戒,不疾不徐道:“傅家的事情?陆英?还是……欧阳夫人?”
突然被说中了心思,让沈清秋的心头不可避免的一紧。
她稍稍迟疑了半秒,抬眸看向容寂,“你对欧阳夫人了解多少?”
“果然。”容寂唇边勾起的弧度不由得深了几分,似乎早有预料,“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换作其他人未必肯告诉你。”
这个沈清秋也做过猜想。
“欧阳夫人是他的母亲,后来改嫁到了欧阳家族?”
“不错。”容寂淡淡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母亲都盼望着孩子的到来,欧阳夫人便是其中之一,她对傅庭深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但要追溯这份恨意的根源,还要从上一辈子的恩怨说起。”
“他不肯与你多说,自然是为了保护你,不想你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那位欧阳夫人可不是什么好鸟,哪怕是之前的傅学礼和傅怀柔加在一起跟她一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老天有时候也惯会捉弄人,给了人高贵的出身,绝对的权利,高高在上的地位,却剥夺了你自小就依赖的亲情。”
话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弧度。
甚至带了那么点自嘲的意味。
沈清秋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容寂。
她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容寂了,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像谜一样。
“他摊上这么个蛇蝎心肠,手段狠辣的母亲,作为死对头你不应该落井下石吗?”
明明跟傅庭深是死对头,两人之间水火不容,却又从他的字里行间中觉察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闻言,容寂看向沈清秋,“我们两个现在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