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咸阳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时分。
吴驹亲自审讯了刘麻子,此人同样不是什么硬骨头,三两下就全撂了,将他和许行俭的罪名如数家珍。
吴驹旋即带着审讯记录拜访了老内史。
“吴卿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啊。”已经下班的老内史笑眯眯的看着吴驹。
“这话说的,来找你聊聊天还需要理由吗?要不我现场编一个?”吴驹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内史笑了笑,说道:“清理医院那块地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在做了,这个月之前一定能搞定。”
吴驹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内史上下打点了,不过今天来找您聊天,要说的还真不是这件事。”
老内史挑眉:“那是?”
吴驹微笑道:“内史有所不知,我最近收了个手下,他家中横遭变故,被迫远走他乡,当时他正有性命之危,被我搭救,也正是因此我才知道,原来大王脚下,内史治下,也并非净土啊!”
听到吴驹的话,老内史的眉头紧紧皱到了一起:“这是何意?”
吴驹不说话,拿出两份审讯记录,一份是那个山匪和程疤脸的,一份是刘麻子的,他将这两本册子推给老内史。
老内史诧异的接过一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一掌拍在桌案上,怒斥道:“垃圾!蛀虫!”
审讯记录上写的明明白白,许行俭徇私枉法,霸占田产,强抢民女,收受贿赂,还和刘麻子官贼勾结,可谓无恶不作。
对于刘麻子的罪名,许行俭心知肚明,但从刘麻子那收受了不少贿赂,所以才为其遮掩,将这些事情通通压下,甚至还助他完成了不少事,就比如吴驹今天在蓝田县看到了董翳的通缉,就是许行俭在刘麻子授意下下的命令。
吴驹非常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我今天帮我这位手下报了仇,闹出了一点小动静,这里是京畿,而蓝田距离咸阳不足百里,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王耳朵里,来拜访你就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
“多谢吴卿!”老内史诚恳的拱了拱手,这还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用不了几个时辰,许行俭的这些罪行就会东窗事发,届时大王问责下来,老内史就真的要背大锅了。
再者说了,吴驹只拿了刘麻子,却没对许行俭动手,本身就是对老内史的一种尊重,否则吴驹杀了许行俭,难道会有人来找吴驹的麻烦?不会的,吴驹不动手,仅仅因为这个败类披了一身官皮,并且是老内史的下官。
也正是此时,外面来了一个仆役:“家主,急报!”
老内史起身接过,看了一眼,满脸错愕的转头看向吴驹,说:“死了三百人,血洗刘府,你管这叫小动静?”
吴驹笑道:“地痞流氓嘛,死不足惜。”
老内史苦笑一声,都说吴驹悬壶济世,是慈悲心肠,可这位也没有世人想象中的那么慈悲,或者说,他是善恶分明,只对该慈悲的人慈悲,对于作恶者,他的狠辣手段远超常人。
不过吴驹说的对。
区区一个刘麻子的死,谁在乎?
相比起刘麻子,许行俭才是最重要的。
许行俭这个蓝田县令的重要性,远胜一千个刘麻子。
这种贪官污吏的存在的危害性,更胜一万个刘麻子。
对于老内史来说,捉拿许行俭也是当下的重中之重!
“我一会就让我那位手下将刘麻子等罪犯移交给你,需要我们配合的话,只管说。”吴驹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