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
郭开盯着吴驹,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
他陡然又想起公子政,诸葛亮是秦国人,公子政也是在这段时间内逃跑的,两者会不会有关系?!
这么一想,郭开更是心惊胆战。
吴驹面不改色:“我是诸葛亮啊!诸葛孔明,号卧龙,南阳人士,郭公不记得了?”
郭开咽着唾沫,只觉往日和善睿智的诸葛亮在撕下伪装后竟然让他觉得如此可怕!
吴驹笑了笑,也不再逗他了:“郭公把匕首放下吧,我能把公子政从邯郸送出去,你猜我有多少人手?”
郭开呼吸逐渐急促。
他指了指山谷上方:“看到那里没有,郭公觉得要是在那里埋伏十个弓弩手,能不能把你射成筛子?”
吴驹没骗他。
他真的在那里埋伏了人,也确实带了强弩,毕竟吴驹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哪怕以他的武力值拿捏郭开跟缚鸡没区别。
郭开看向吴驹所指的方向,不禁更加紧张。
“郭公,我来告诉你如果你对我动手会发生什么?”吴驹说。
“一,我埋伏的人手会把你和你的妻妾射杀,包括你那六个女儿,和刚出生八个月的独苗儿子,除了我以外,今天来的人一个都活不下来!”
吴驹看着郭开惨白的脸色,接着说:
“二,我没那么残忍,不会连妇孺都不放过,但只要你敢动手,明天在《大秦报》上,郭公就会看见公子政手写的感谢信,感谢你为他出逃所做的贡献,以及为秦国提供的情报!
所有赵国人都将知道你是被秦国策反的间谍!你现在所获得的所有,无论是亚卿之位,还是你的宅邸都会被收回,你会被暴怒的赵王收押大狱,你的妻妾将会充作妓,儿女将会充作奴仆!”
郭开已经心乱如麻,咬着牙说:“你太卑鄙了!”
他十分愤怒,但拿着匕首的手却不敢挥下。
吴驹见他还没认清楚局势,摇摇头:“郭公的反应有点迟钝。”
他起身,对着山上打了几个战术手势。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软弱无力的射出,栽在郭开的二女儿面前。
郭开的二女儿吓了一跳:“哪来的箭呀?”
“是我和你爹爹在玩投壶,阿瑶,能麻烦你把箭送过来吗?”吴驹喊道。
二女儿点点头,抓起箭就跑过来送给了吴驹。
“真乖!”吴驹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头。
二女儿看向郭开,说:“爹,你的脸色很差,你没事吧?”
可不差吗?郭开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纸一样。
郭开嘴唇翕动,在颤抖,没能说出话来。
“你爹爹和我玩投壶游戏,输了好多钱,所以脸色不好看,好了,阿瑶你去玩吧,我和你爹爹还有事情要谈。”吴驹说。
郭开的二女儿点点头,不疑有他,跑开了。
吴驹拿起箭给他看,随后一折两断,放进烤架下的火堆里当柴火。
他给羊腿翻了个面,一边嗅着羊腿的香气一边说道:“郭公看到了吗?把匕首放下吧,我这个人很有底线,不愿意对妇孺挥下屠刀,所以郭公还是心平气和地和我谈谈比较好!”
“当啷!”
郭开的匕首掉在地上。
他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一般,无力的跌坐在了席上。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有多危险,而自己又处在何等境地!
吴驹呵呵一笑:“倒也没必要这副表情吧?这可是能给郭公带来荣华富贵的,我虽然有些事情瞒着郭公,不过平心而论,我迄今为止给你带来的都是清一色的好处,不是吗?不然何来你如今的亚卿之位。”
郭开勉强保持冷静,说:“赵政的事情,真的是你干的?”
“是!”吴驹点头。
“他现在在哪?”郭开问。
“已经出了赵国,不出意外的话在上党,这还要感谢郭公,我说公子政可以写感谢信可不是客套话,你确实帮了大忙,至于是什么便不必问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个圈套?你一直在骗我?”郭开咬着牙:“你怎能如此!你怎敢如此!”
“郭公莫怒,气大伤身!”吴驹摇着羽扇:“你没必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难道没从中牟取好处吗?”
他想了想,说道:“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可以再给郭公一个选择——你辞官,放弃一切荣华富贵,以耕田为生,也可以做点小生意,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只要你不出仕,我就不会动手,你愿意吗?”
郭开沉默。
他不愿意。
坐在亚卿这个位置上的好处超乎他的想象。
较之中大夫时,他的家产像吸了水的纸一般成倍膨胀!他娶了新的妾室,甚至还是一对双胞胎,得以纵享齐人之福!
他也感受到了从前没有的尊重,大王和太子的亲近,他人的追捧和崇敬。
郭家、房家,那些从前需要郭开拍马屁、送礼物才能搭上的关系,现在轮到了他们来巴结郭开。
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到郭开不愿意抛弃,哪怕这些美好是危险的副产品,但再让他来一次,他还是会像之前这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