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以上,镇国公,傅老夫人与傅夫人不得不妥协,顺了他。
夫人墨氏两个月来想起那小姑娘便不悦。
扪心自问,那日初见,她对其没有不好的印象,甚至还有着点奇怪的感受,那感受原是好的,是亲近的,是不可言喻的,但眼下因为这事,那点好感荡然无存。
玉笙居
傅瑶姗房中传出“哗”地一声,偌大的瓷瓶碎裂,被傅瑶姗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梅夫人前脚出去,后脚傅瑶姗便发泄了起来。
还剩两日,或她便是那最希望事情有变的人之一。
盼了两个月,大势已去,傅瑶姗知道自己接受不了也只能接受,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为什么偏偏是她,她为什么偏偏要和傅家扯上关系。”
婢子吓得脸都白了,怕给人听见,传出不好的言语,亦怕小姐伤了手,急忙瞧看,安抚道:“小姐小心着些,莫要伤到自己。眼下事情是显然的,国公爷与夫人及着老夫人面上是答应了,但心里头谁都是不喜的。那宋依依入了傅家又能怎么?她能好过?而且她终究是卑贱之身,会点小妾与妓-子的本领,能唱个曲取乐罢了,岂能登上大雅之堂,配得起丞相夫人一位。世子是何等尊贵之人,妻子那般模样,如若出几次洋相,闹几次笑话,世子颜面无光,便会对她生厌,这高门儿媳是谁都能做的?小姐不如心态放平,且看她日后,没准倒是能多不少笑话看”
傅瑶姗咬住了唇,即便是这般,她也恨极了那个人入她的家。
她哥何以把她抬的那么高?
他又何时对她这个亲妹妹那般好过?
傅家上下各种心思,好的,坏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皆有,不变的是惊诧。
没见过宋依依的不再少数,为今大婚在即,确是人人都想一睹其真容。
自然越是邻近大婚,私底下议论宋依依的人越多。
几近一边倒,面上需敬着,人人皆知,但实则内心没人看好她的未来。
究其原因也是显而易见,她没有真的靠山。
事情姜氏乃至婢子兰儿都想到了。
但宋依依是个没心肺的。
她看不出有任何远忧,走一步算一步。
实则如此心态,倒也没什么不好。
相府中的紫缘与琬月二人,私底下还敢悄然议论一二,然面上早已俯首顺耳了去,每每一见宋依依皆吓得要死,头便差点没低到脚尖去。
她们怕也是希望事变的人之一。
然让所有人都失望了。
婚前两个月,不论走到哪,宋依依身边儿皆守卫不断,被护的极好,可谓想出差池都难。
一切顺利的不能再顺利,转眼到了三月初八。
左相大婚,举国欢庆,上至太后傅婳,小皇帝李祯,gāo • guān大臣,世族大家,它国使节,下至黎明百姓,场面恢弘,等同于帝婚。
十里长街,八抬大轿,迎接队伍迤逦而行,场面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宋依依从沈家出门。
花轿车队绕了小半个京城,最终到达傅家,排场何其之大,何其风光,可想而知。
看得多少春闺中的姑娘春心彭拜,摇头感叹,若能有此大婚之景,也不枉这一辈子了。
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厌恶。
譬如那陈柔薇呆在闺中也要堵上耳朵,听都不想听。
包括傅瑶姗。
宋依依凤冠霞帔,红纱盖头,坐在轿中,人从晨时被叫起梳妆着衣开始便是乱的,心口“砰砰砰”,小脸儿红润,一切听从喜娘指引,耳边始终充斥着喜庆之声,一路从沈家到路上,再到傅府,天地高堂,夫妻相拜,似乎是直到被送入喜房,四周安静下来,她方才心也跟着静了下,还神还魂
小姑娘乖乖地坐在大红喜床上,抬眼看着面前的红盖头,视线亦是一片火红,心中惊叹。
天呐!
婢子兰儿一直陪伴左右,此时心境亦是激动居多,温声相问。
“姑娘饿了吧,时辰还早,先吃些东西可好?”
宋依依掀起盖头,点头应声,一张娇艳欲滴的小脸儿露出,秋眸含水,潋滟如波,接过婢子递来的糕点与水,问着:“什么时辰了?大人现在在哪?”
那后一句声音很轻很小。
兰儿微微笑笑,“将将黄昏,客人未散,大人在前院招待贵客,来了许多gāo • guān,想来一会儿便要回来了。”
兰儿声音亦是不大,脸也有些虚虚的红。
宋依依一直盖着盖头,未曾看到那瑰玮场景,兰儿不同,可谓看得一清二楚,算是见大世面了,此时仍觉震撼,心潮澎湃。
宋依依轻轻应声,一面小心地吃着糕点,一面美目缓缓流转,瞧着这喜房之中的奢华之景。
承安苑傅湛寝居,她到非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