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定王的身上。
定王满脸的慌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反应:“我我我……我没有平静啊。”
“我之前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和定王妃大吵了一架呢。然后,我就立刻回了城,直接回了宫,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父皇。”
厉萧只盯着他,轻笑了一声,而后转开了头,不做声了。
皇帝也没有开口。
定王心里愈发没有了底,神情愈发慌乱,左看看右看看,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不知道应该如何辩解才能让皇帝信他。
他又怕说多错多,反而被厉萧抓住了错漏之处。
慕卿歌却突然动了:“陛下,儿媳送你们出去吧?”
皇帝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厉萧一眼,沉默了良久,才叹了口气:“也好,走吧,先出去吧。”
“可是,还没有……”定王话还没有说完,却就被皇帝一个眼神给吓退了回去,只得默默的跟上。
慕卿歌带着皇帝离开那竹林外,走出了一段距离,才又回头看了一眼。
厉萧仍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皇帝见她回头,也回了头。
慕卿歌垂下眼:“陛下不应该这样的,对王爷而言,太过不公平。”
“其实在我看来,如果厉重真的是陛下与先皇后所出,真的与我家王爷是一母同胞,我觉得,厉重虽然流落在外二十年,但比之我家王爷,他是无比幸运的。”
“幸运的是,他没有经受冷宫之苦,没有在冷宫中看不到希望的,被宫人欺辱。”
“幸运的是,他没有亲眼看见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腐败的尸体。”
“没有因为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被吓得在那般小的年纪,就患上怪病,而后因为生了那怪病,而被无数人恐惧,无数个日日夜夜只能被锁链锁着,在那冰冷的密闭室中度过。”
“厉重是一直以为定王爷定王妃是他爹娘,在自己爹娘的宠爱下长大的。年少时候无忧无虑,长大之后潇洒肆意。”
皇帝紧蹙着眉头,脸皱成一团,安静地听着慕卿歌的话。
慕卿歌瞥了一眼后面的定王,接着道:“儿媳能够理解,陛下突然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孩子的时候,是怎样的欢喜。”
“也知道,陛下是想要让王爷知道,他尚有一个亲弟弟,尚有真正的亲人。”
“但儿媳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
“陛下带着定王爷匆匆赶来,扔下这么一个重大的消息之后,王爷尚未来得及消化完,陛下却就又开始怀疑是王爷带走软禁了厉重。”
“这件事情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王爷。”
“且……陛下得知消息之后欣喜若狂,急匆匆地跑来,应该甚至都还没有仔细确定一下,这个消息究竟是真还是假吧?”
“皇嗣之事可是大事,仅凭着几句话,甚至也没有做滴血认亲,也没有其他的认证物证,就认定结果,是不是有些太过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