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兰拿定了主意,转天到门市上后,看有了空闲,便把得坡和小存叫到小屋,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他俩。
两人一听,都很惊讶。他们猜测着母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要不然不会正干的好好的生意不干,于是忙问原因。
欣兰道:“本来我是想着再干个年儿半载,我挣了养老钱的同时,你们也把门市上这一切都掌握了,到那时再给你们,可现在你爸他回老家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我怕他有个什么闪失,不放心,想回去看看,这是一;再一个,从这一年来经营的情况看,门市上所有的一切你俩也都掌握了,而且付出的比我还多,所以我才想着早点交给你们。”
得坡一听,犹豫了一下道:“妈!原来是有您坐镇在这里,俺俩才敢放手干的,接下来您要是一回老家,小存俺俩干,这我要是去送货了,就小存一个人,俺俩心里可没底呀!?”
得坡说的倒是实情,小存听说也有点怵,于是迟疑道:“就是呀!妈!您要一回去,我还真怕我自己顶不下来!”
听得坡那样说,再看小存也有点信心不足,欣兰忙安慰道:“咱不坑人不骗人,有啥没底?平时开票啥的不早就是小存开的?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就行了!这么长时间啦,遇事不要慌就是啦!”
“那我也担心!”小存怯怯道。
“今担心,明担心,那迟早不都得走这一步?与其再晚点给你们,还不如早点给你们,这样遇见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们也能帮上手不说,你们干着也有劲。”欣兰急道。
听母亲这样说,两人知道母亲已拿定主意,这才不再多说,转头问母亲接下来的事。
欣兰一看,这才道:“经营上你俩都有经验,我不再多说,要说就是帐上的事,咱经营了一年多,欠你李兴叔的帐已基本还清,剩下的一点都有帐可循,再下边的就是这些年你妈我挣的养老钱了,都在这里边投着,本来我想着再干段时间,等挣着钱了遇见机会把你姥爷的房子还给你舅,可现在这情况我也不再想了,不过那钱虽然是你爸俺俩的养老钱,这眼下也不急着抽走,就放在你们这里做流动资金用,等你们缓过劲给我就行,中不中?”
“中啊!妈!有您的支持小存俺俩保证能把它干好。接下来,今天我和小存就把货盘一遍,把存货、您留帐上的钱以及别人欠咱家的,我把它合到一起,去掉咱欠李叔和其他商家的,余下的就是您和我爸的养老钱,到时您看看没有出入了,我先给您也留个条,争取早点给您和我爸。”得坡时间长了,“中”说的也挺顺溜。
听得坡这样说,欣兰道:“看你说的,我还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只是我还有一点嘱咐你们的事需要给你们说一下。”欣兰说着,想着,没有急着开口。
“您说!妈!”
得坡和小存听说,都急着听。
欣兰道:“怎么说呢,其实我这话是对你俩和李波、小花你们四个说的,他俩不在,就说给你俩听;你俩知道,你们在我心里,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谁过得不好,妈心里都不好受,好在现在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意,知道干,这点妈很高兴。可是,李波和小花是给他哥哥帮忙,将来发展好了便罢,如果不好将来就不如你们俩,而且生意方面,也没有你们的稳定,我心里担心他,就想着将来得坡你俩的生意做好了,如果他遇到啥困难了,能帮了你们就帮他一把。当然,这话我回头也要对他俩说,总的目的就是希望你们互帮互助,把生活过好!”
“放心吧,妈!我们当大的,只要能帮肯定帮,这点您就放心吧!”得坡一句话两头让母亲放心,爽快应道。
一旁小存听了,自然也不带一点打磕儿。
看他们表了态,欣兰才放心。
回过头来,一家人把帐捋拢清楚,欣兰便彻底撒开了手。她把店交给了得坡两人经营着,然后把家里钥匙交给陆东,和孩子们都打了招呼后坐夜车回了老家。
等到了老家县城,下了车,已是第二天早上。欣兰来到陆南这里,和孩子们见过面,吃着饭说话的工夫,欣兰才知道前两天打过电话后,陆南也正准备着和媳妇、孩子一块,趁今天礼拜天的时间回去见父亲。见此,考虑着出行的不便,欣兰和陆南商量后,让儿媳留在了家里,自己和陆南两人则趁着早晨的阳光还不够强,温度还没上来往家走。没多久回到了村里。街坊四邻路上遇到,自然少不了和欣兰的互致问候。
看着到了家门,欣兰下来车,本准备等着陆南开门,抬头却看见院门虚掩着,于是,欣兰不再等陆南上来,掂着提兜紧走两步上前,推门进到了院里。谁知进来后,正好瞧见已下班回来的福生,正在房檐下石台边,脸上划拉了一脸的肥皂泡,专注的洗着脸。
听见门响,福生稍直了点腰问道:“谁?”
欣兰笑了笑,没吭声,顺手放下手中提兜,走上前先伸手揪住了福生的耳朵,然后才说道:“你说是谁?!跑到老家就逮不住你啦?还让人八抬大轿来请你?!”
福生一脸的肥皂泡糊着,眼不能睁开,耳朵虽然被揪得生疼却管用,一听是欣兰声音,忙咧嘴笑道:“哎—哎!快放手,我投降中不中?!”说着,用一只手把眼上的肥皂泡抹去了,这才看清楚欣兰和刚进院的陆南,于是急声催欣兰道:“放手吧,孩子在这儿哪!”
欣兰听说,笑了笑,便松手放了福生。于是福生忙把脸洗净。这间当,陆南把车子扎好后,把包掂到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