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乙真人来说,什么事都比不上他徒儿哪吒重要,因此听到醴泉水没了,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待听到制作生机丸的草还有,只是需要他帮忙去取,忙道:“你尽管说,不管那草生长环境有多危险恶劣都没关系;至于打架的话,更没关系了,迄今为止我还没怕过谁。”
看到他捋胳膊卷袖子,祝蓁蓁笑道:“倒没有真人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那草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乃是由幽冥界忘川河畔蚩尤居处所在的彼岸花提取的。”
听了她这话,太乙立刻想到了如今三界最重要的由蚩尤领导的如火如荼巫修反叛这件大事,又想到佛门攻陷白虎岭给其扣的和巫修勾结的帽子,还有蚩尤竟然没反驳,反而顺着佛门的话说了下来,认下了祝蓁蓁和他勾连这话,因此拿手点着她,摇头,很是无奈的道:“你呀你,就算是睚眦必报也用不着这么快吧?”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报复。”祝蓁蓁见他误解了,非常平静地解释,“我还没公私不分明到这地步,我和蚩尤之间的恩怨是我和他的事,我就算想找他报仇,也不至于带上哪吒,对付他需不需要找帮手,我还没想好,但就算要找,我也不会找上你们,不仅仅是我还没弱到这个地步,还因为道门的人不好招惹。”
顿了一下,她又道:“哪吒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因此制作对其身体有益的生机丸需要的植物是要蕴含死气的,同时又要有勃勃生机,因此这种植物只有幽冥界才有,而哪吒的身体是莲花做的,所以其植物又必须蕴含水生植物的特性,所以只有忘川河畔生长的植物才符合这个要求,而忘川河畔除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之外,其它植物的数量满足不了哪吒的身体所需,总不能吃到一半,植物就灭绝了?那还怎么往下治疗?”
尽管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太乙还是觉得事情太巧了,狐疑的看着她,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你说的是真的?”总觉得内情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见他还猜疑,祝蓁蓁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非常确定的道:“当然是真的。我又何必骗你?当初我制作生机丸的时候,其实根本没有想到给哪吒用,完全是一个意外。
最初我抽取彼岸花的生机是因为我发现蚩尤讲其炼制成了替他挡灾度难之物,我和他打架,自然不能让他享受这个好处,因此抽取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生机。但这个生机不同我抽取其它植物的生机,带有死气,我没法用,所以就存留了下来,后来看到哪吒,他察觉到这个生机丸对他有好处,是他主动向我要的。不然,我根本不知道它对他有益。”
她双手一摊,耸肩,“事情就这么凑巧,我当时又没长后眼,怎么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你若是不信,我纵使说破大天,也没用,随你爱信不信吧。”
若是她费尽唇舌和太乙解释,太乙说不定还会继续怀疑,但她这个态度一摆,他反而不再怀疑了,赔笑道:“我就那么一说,毕竟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实在是太巧了,让人不得不多猜疑几分。”
话音一转,他关心的问:“只是那忘川河岸的彼岸花虽然对哪吒有用,但是不是需要特殊的手段收取,不然,我们不会这么长时间,直到你点破,才知道它对哪吒的身体问题有帮助。那么,去幽冥界取花,你是不是要跟着?”
沉吟片刻,祝蓁蓁摇头拒绝:“不用,醴泉的水没有了,而当初我没想到那彼岸花的生机对哪吒有益,所以是随便收取的,如今知道了,我打算换种方式,因此你去把彼岸花收取回来就行,我不用跟着去了。”
在治疗哪吒这方面,祝蓁蓁说的算,她怎么说,怎么是,太乙见她不跟着,虽然心里觉得还是跟着去比较好,可没有强求,点头道:“那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随即他想起一事,忙关切的问:“对了,关于哪吒的身体,你要不要好好检一番?然后好对症下药治疗啊。”
迟疑了片刻,祝蓁蓁道:“那要看你的想法了,因为我现在要是给他做检查的话,必然会暴露他身体问题,是瞒不过他的,那么哪吒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可要是经过仔细调养之后,可能做检查就不用大费周章,能不让哪吒知晓,所以看你如何决定。”
“这样啊。”太乙听了她的话,思忖半晌做了决定:“那就先给哪吒调养身体,暂时不告诉他。这事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祝蓁蓁带着几分不解的问:“恕我冒昧,我不觉得哪吒是那种当不起事情的,而且这是他的身体,和他息息相关,为什么不告诉他呢?这么瞒着他这个当事人好吗?”
太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小丫头,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哪吒能不能经得起的事,和我告不告诉他,没有必然的联系。
更何况,哪吒能担得起事,是指别人的,而对自己的事的话,他还真未必能担的起。他的性子,在别人的事上能看得透彻,而且表现豁达,行事有分寸;可一旦到了自己身上,就很容易钻牛角尖,而且行事偏激起来,说句不好的,甚至被他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知道花费甚大,并且治愈不好的后果,他自杀身亡都是有可能的。
或许是我把他想的脆弱了,但我作为他师父,这辈子的心血几乎都花在了他身上,所以我把他当成我的眼珠看,怎么珍视都不过分,因此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以我不敢冒一丁点风险,因为我冒不起。”
像太乙这个修为的神仙,虽然出于某些原因考虑,外貌并不维持在青年人的模样,而是大都是沉稳的中年人,但以其修为和年龄,离老这个字的距离非常遥远,可祝蓁蓁在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一丝暮年气息,让她很是吃惊。
不想继续这个沉闷的话题,太乙笑着转移话题,问道:“哪吒这事暂时就先说到这吧,等我去阴间把彼岸花取来再往下说,倒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可有要需帮忙的地方?”
从知道哪吒身体的问题那一刻,祝蓁蓁就知道,对太乙除非是非常隐秘的大事,不然,都没必要隐瞒了,因此笑道:“白虎岭被佛门攻破,我显然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而西牛贺洲是佛门的大本营,就目前我和其关系而言,继续住在西牛贺州病不是一个号选择,所以我打算搬走。”
话音未落,因为哪吒,而有私心的太乙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既然要搬家,那就搬到东胜神州来把,要不南瞻部州也行。可选好地点了?这两大部州我相对比较熟悉,可帮你选一处合适的修行之地,放心,绝对比白虎岭强。”
听了他的建议,祝蓁蓁心中暗自腹诽:才离开佛门的大本营,我就跑到东胜神州,道门的眼皮子底下,我图什么啊?至于南瞻部州,人族所在,也不考虑,因为她作为一名妖怪,能克制自己,不吃人,不shā • rén,不用人来修炼,但她不敢保证手下能做到。虽然修士是要克制,但对修为等方面都还不高的妖怪来说,还是暂时把诱惑离远点的好。
就算没有北俱芦洲这个选择,她宁愿在西牛贺洲再找块地,也不会去东胜神州和南瞻部州,因为和西牛贺洲比起来,这两个地方更不适合妖修,相比佛门摆在明处的难缠,她觉得对道门和人族还是躲得远点好。
当然,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她笑着婉拒,“不用你跟着操心了,因为我这边已经在北俱芦洲找好了地方,所以就算这次白虎岭没出事,我可能用不了多久也会搬离西牛贺洲,句全体搬到北俱芦洲去住。”
“什么,你要搬到北俱芦洲去住?”太乙听到她要定居在北俱芦洲,吓了一跳,忙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北俱芦洲那是能住人的地方吗?”
随即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忙改口,“不,我不是说那里无法住人,确实,还是有人住在那个地方的,我是想说那里的气候和环境都很差,如果有其它选择的话,最好不要在那安居。”
顿了顿,他苦口婆心的劝道:“不是我数落你,而是你确实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东胜神州和南瞻部州这两大部州哪里不好了,让你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选,跑去北俱芦洲那个鬼地方安家?你要是觉得合适的地方难找,并且不好修建,我可以让位于南瞻部州的正一教把门派之地让出来给你,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拎着行李带着你一干手下搬进去就行了,怎么样?”
祝蓁蓁知道他一番好意,并且想得不多,或者说他并不觉得她和一众手下依附道门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甚至反而觉得这事是一个机会,但在这点上,她和他存在着严重的分歧,而且是没有求同存异可能的。
她知道就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太乙就算能理解,但也很难认同,因此就不费那个唇舌了,笑咪咪的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决定搬到北俱芦洲,因为我打算用那里恶劣的环境和气候磨炼手下,而且考虑到长远发展的问题,我打算在北俱芦洲建城,而东胜神州和南瞻部州再好,也不会允许我建城,更何况,也没能建城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