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礼送崔劭出去,近日他偶得了一幅青山先生的放牛图,知崔劭好丹青,便邀他来品评,笑说:“既然你都觉得好,那今年先生的寿礼就有着落了。”
“每年都是送画,你就不能换个花样。”崔劭玩笑,神态是外人难见的闲散随意。林予礼七岁拜入崔相门下,同年的两人一起读书明理一起挨罚,自然亲近。
“又不是同一幅画,年年都不同,怎么就没换花样了。”林予礼话音未落,就听见背后传来的喧闹动静。
“郡君,小心脚下。”
“郡君,您慢点儿,桔梗她们已经过去了。”
崔劭循声回头,但见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氏女披头散发,跌跌撞撞跑在雨中,恐惧刻在她脸上,彷佛正在遭遇极为可怕的事情。
“淼淼,这是怎么了?”林予礼顾不得男女之防拦住湿漉漉的江嘉鱼。
江嘉鱼喘息着,因为剧烈奔跑,她的胸口火辣辣地疼,上气不接下气道:“大表姐在水榭边投湖自尽。”
林予礼大惊,急忙道:“青松,快去!”
青松飞奔离开。
江嘉鱼和林予礼紧随其后。
崔劭自然而然地跟上,在林予礼欲言又止看过来时,他一派理所当然:“救人要紧。”
林予礼瞬间无话可说。
当他们赶到水榭时,只见林元娘平躺在岸边,一动不动,彷佛……死了。江嘉鱼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淼淼。”林予礼担忧地扶住江嘉鱼,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连牙齿都在战栗,那种恐惧几乎化作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