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初,文征单独找宋兰春谈过一次心。
她表示,当初说过的,两年之期一到,她会离开,往后职业规划有新的想法或是发展,一切皆由她定。文征态度平和,想法表达清晰,宋兰春什么也没说,只支持。
港城那边有认识的人事表示,她可以胜任那边的优质工作。
那是文征早就联系好的,孙滢她们做中间人给介绍,文征就主动询问岗位是否合适。也只是询问,还没真正下定决心,这封调岗书,她还没呈上去。
文征其实,并不是临时起意。
早在宋南津回来之前她就想好了,两年一到,从姑母家离开就走。
临了遇到张寄这事,加快她改变想法而已,经历了这段感情变迁她也算明白一些事。人生在世,并不是一定要择一个配偶才算舒适的。
其他的,暂且先别管了。
可宋南津插手以后令她实在觉得。
没有快刀斩乱麻实在是无法专心顾其他。
文征说:“我们在说正事,不要扯其他,好吗?”
宋南津应:“好啊。”
“所以这件事,劳您高抬贵手。”
“好。”他道:“我会退出这件事,撤销一切制裁和干扰,往后,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理解。”
宋南津拿起东西迈步就走。
文征还是坚持着说:“谢谢哥。”
他头未回。
她仍旧在说:“职业规划是我自己选的,我有自己的考量,工作上真的很谢谢您。”
声音传出到走廊。
她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并未停留。
文征手撑着,浑身都泄了气。
文征回去后,总想那天宋南津说的这番话。
以及,他最后那句——
性幻想对象。
扪心自问。
宋南津平时可不是随便会对人说这种话的人。
他会说,是只对她。
一些旁人不知的,被她极力遮掩的事,被他知晓,令文征觉得难堪万分。
她在想宋南津是不是故意。
文征两年没有性对象了。
性于她,仿佛无物。
她和张寄没有过,张寄此人,除了工作学习,别无他想。
在他的世界观里或许他的全身都要奉献给科学、国家。
他是搞科研狂人,没有想法。即使有,也不过劝她几语:“别想这个了,一般来说,我们搞事业的人不可能喜欢那种事。人会厌恶唾液,特别是别人的唾液,你想想,身体有多少细菌,你两个人挨到一起,细菌都进行了触碰,那能干净吗。”
这种思想,文征听过不下数次。
人体能有多少荷尔蒙反应。
跟另一个人的触碰,一次喜欢,可以保证次次喜欢吗。
她赞同,却也不敢苟同。
她时常会想起原来和宋南津的那段。
深夜她做不完作业,宋南津回来晚,从不过问她的事,偶尔看了眼她放客厅的文档,也会在旁跟着指点。
她深夜睡觉,第二天会在上面看到批示。
有关他们专业的,知识方面的,数学化学的,他也懂。
他从不表面和她说,想告诉她,也都是纸上写了隐晦告知。
他那人多喜怒不形于色,对着她表面什么也没有,看报、工作,好似完全不管,可她难堪之时还是会暂且帮上一二,把手边茶杯推过,提醒她方程式怎么写。
他问文征:“你以后想做什么?”
文征说:“想快点毕业,赚钱。很多钱。”
他轻笑。
“努力那么久,人生目标就是为了这?”
他问:“给你一千万,以后别学习,干吗?”
文征忽而不知怎么回答。
他说:“好好为自己奉献吧,人生一辈子还长。不要管一些旁的,擅长理科的女生不算多,能有雄心壮志成为行业佼佼者的优秀者更少,你如果有梦想,建议全力以赴。”
他看上去恣意洒脱,有时说的话,又老叫人觉得深沉。
他说过的一些话,她表面不管,实则受益匪浅。
虽说她有时也总痛恨宋南津那人的坏,喜欢逗趣,说一些话。
可有时候。
其实,感觉也没有那么差。
那天晚上,来自宋南津的举荐信,她最终还是收着了。
调岗那事,文征当没有提过。
但她没有立马去见那个什么主任,即使她知道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
向荷找到滨城电视台的时候,早报还没出。
前台打卡机经过的上班族会对一下手印,工作党提着新买的美式排队挤同一部电梯,这里是知名商圈,电视大楼,大家拿着各种文件纸张来回奔波。这里的早晨极度忙碌,从没有人停歇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