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店开业这天,冯惜让人送来了一盆地涌金莲,说是摆在门口的。这地涌金莲植株不会高得离谱,遮挡视线,又恰好能用这抹绿色吸引路人的目光。加上花开时馥郁的香气,等于是无声地在为店里招揽生意。
贺语潇很喜欢,亲自指挥着人摆好,对前来送花的婆子说:“代我谢过冯姑娘。”
“五姑娘客气了,我家姑娘今天本来应该亲自过来的,无奈之前跟家里说好了要去进香,五姑娘不要介意才是。”婆子爽利地说着。
贺语潇点头:“何来介意一说,我这小店本也不是什么大买卖,冯姑娘记挂着我开业了,给我送了东西,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这里有盒自己做的口脂,还烦请妈妈带给冯姑娘。”
“好嘞,老奴一定带到。”贺语潇会说话,婆子回去也好回话,双方都开开心心的,谁心里都舒服。
送走了怀远大将军府的婆子没多会儿,华心蕊就来了。
“你这动作可真够快的,才几天呀,就当上老板了。”华心蕊进门,见什么都觉得有趣。不是她见识少,也不是逛的铺子少,纯是第一次逛好友的铺子,这种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华姐姐快坐。”贺语潇招呼她,开业第一天不会有什么客人,都是接待亲友的,“我这也是赶巧了,有了这么个小铺面,就做起来了。”
“这样好,以后找你化妆有地方来了,不用每次都去府上找你。”华心蕊给贺语潇带了不少点心零食,她是想着平时没客人上门的话,贺语潇正好吃点东西打发时间。
“是啊,的确方便许多。”贺语潇亲手泡了茶,和华心蕊边吃点心边聊。
“乘儿上午约了人逛书局,说下午过来给你捧场。”
“行,那下午我等着她来。”贺语潇不多客气,她能说得上话的姑娘就那么几个,人家乐意来捧场,是她的荣幸,“我做了几盒鲜花汁子调的口脂,华姐姐挑个喜欢的带回去用吧。”
“你这刚开业,钱还没赚到就准备这些,岂不是亏了?”华心蕊笑她。
“自己做的东西没什么成本,就是图个用着新鲜滋润。天暖起来,嘴也不容易起皮,但时常滋润着也是保养。”贺语潇吃着点心,点心味道好,就算没有客人,能吃上这样一份点心,今天也算很值了。
“好,那我就试试你的手艺了。”华心蕊不多客气,反正朋友之间就是这样有来有往的嘛,东西不在贵重,主要还是心意。
华心蕊在店里待到近中午,崔恒来接她一起回去,才成亲没多久的人难免有着新婚夫妻的腻歪劲儿,虽然表现得很含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贺五姑娘,这是听阑托我转交的,祝你开业大吉。”崔恒将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贺语潇挺懵逼,她以为以铺子结了之前的事,她和傅听阑不会再有往来了。
“傅公子如何知道我今天开业?”这是另一个让贺语潇惊讶的点。
崔恒并不意外地说:“这间铺子之前是长公主府上的,刚交于五姑娘没多久,可能是先前巡查铺子的人还没得到消息,走过时看到了。”
这倒是正常,贺语潇微笑道:“让傅公子破费了。”
崔恒估摸着不会是什么贵重物品,至于为什么傅听阑这般周到,他没细想,也没必要去问,自己的这位好友,向来是很有主意的。
意料之中,开门第一天并没有什么客人上门,都是好友来捧场,贺语潇挺高兴的,她交的朋友不多,但每一个都把她开业的事放在心上了,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她心里很暖。
太阳西沉,就在贺语潇准备关门时,店里又走进一人,让贺语潇颇为意外。
“柳公子怎么来了?”贺语潇惊讶问。
柳翀没跟她提要来,而且柳翀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她的客户。
“正好路过,想着给五妹妹捧个场。”柳翀笑得灿烂,似乎很喜欢同贺语潇说话。
“柳公子来晚一步,我茶水炉子都熄了。”贺语潇微笑道。
“无妨,只是来看看五妹妹的店,且当是来认路的吧。”柳翀打量起这间不大的店铺,一眼就能望到头,“店虽不大,但还是能感觉到五妹妹是用心了的。”
店里进门就是一排木柜,上面摆了些彩妆,数量还不多,以后会慢慢补满。中间是一张方桌,用来待客的。里面是妆台,上面摆放了不少东西,满当却不杂乱。通往后院的小门边放了一个长桌,上面摆放了鲜花和两把展开的扇子。
“这扇子画得及好,寓意也好,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柳翀仔细看着扇面,一个画的花好月圆,一个画的举案齐眉,意头极好,也很适合这个妆店,毕竟妆娘主要的工作就是化婚妆。
“我也不晓得,是朋友庆我开业所赠,我实在不懂画,只是觉得好看,就摆出来了。”贺语潇厚着脸皮蹭了“傅听阑朋友”这个名头。
是的,那两把扇子就是傅听阑送的礼物,扇面没有印章,也没有落款,看上去就像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这画得的确不错,想来作画之人肯定极为风雅,这样的风雅才配得上五妹妹的手艺。”柳翀看着贺语潇,你像在欣赏一株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