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河这日,冯家的马车准时来接了贺语潇。今天贺语潇稍微打扮了一番。去游河,姑娘们肯定都会精心收拾一番,不是为了争奇斗艳,只是这样好的景色,人打扮得精神一点,更为应景,也是对主人家的尊重。
贺语潇没有收拾得特别精致,只是上了个淡妆,发上戴了珠花,比平时淡色的绢花看上去要精致些。她收拾不是为了应景,而是有意而克制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无论今天参加游船的姑娘会不会成为她的客户,作为潜在客户群,贺语潇也是重视的。
“五妹妹来了,快上船,一会儿该晒了。”冯惜今天没穿骑马妆,不过衣裳袖口和腰身都收得比正常衣裙紧些,少了几分摇曳的淑女气,多了几分利落。
“冯姑娘这衣服改得真好,行动起来方便多了。”贺语潇眼睛一亮,如果她也把衣服改成这样,化起妆来会更顺手。
冯惜乐道:“你可别学我,我未出嫁前就这么穿,没少被人说不合规矩,都被我爹给怼回去了。你要是学我,少不得被说。”
“那是那些人短视,不会欣赏。”贺语潇对这样的衣服还是很心动。
“哈哈哈,五妹妹说出了我的心声。”冯惜拉着贺语潇的手往画舫那边走了几步,“乘儿在里头呢,你先进去,让她给你介绍一下同游的姑娘们,别拘束啊。”
冯惜还要在这儿等其他家的姑娘过来,贺语潇也不拘谨,应着就进去了。
“语潇。”崔乘儿见她来了,忙向她招手,画舫内的几个姑娘也看了过来。
贺语潇带着微笑地冲大家点点头,崔乘儿过来拉住贺语潇的手,给她和其他人介绍起来。
人太多,贺语潇一进半会儿记不住,不过看着都是友善的。
这些姑娘有的在麦市上见过由贺语潇化过妆的冯惜,有的则是听说过之前的一些八卦,总之对贺语潇都抱有十二分的好奇,如今见到本人,只觉得样貌是个极为出众的姑娘,听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并不像八卦中那种会沾染事非的性格,由此也就更相信冯惜和崔乘儿对贺语潇的评价了。
“刚才乘儿还说,她今天用的口脂是语潇给的,我们还在说这颜色清淡雅致,适合夏天呢。”有姑娘笑说。
崔乘儿接话道:“就是你开业时送我的那罐。”
贺语潇笑道:“给乘儿的那盒便偏润唇些,里面加了些茶树籽油和蜂蜡,颜色很淡,日常用着比较适合。”
马上有姑娘道:“这夏天还好,一旦到了秋天,我这嘴唇就总起皮,看来我得提前备一盒才是。”
贺语潇心道:生意这不就来了吗?
“姑娘不要着急,等到秋冬来买就是了,我用的天然料子,不宜久放,现买现用就是了。”也是因为如此,她每一盒的量都非常少,价格也不贵,至于利润嘛,那自然是不可言啦。
“我是怕到时候你生意太好,我买不到。”那姑娘笑说。
“不会,姑娘既然想要,到时候必然给姑娘留一盒。”贺语潇说。
她这样爽快,又不急于售卖,更让人觉得她是个实在的,乐意与她相交。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到时候没给我留,我可要到冯姐姐那里告状了。”那姑娘玩笑道。
贺语潇点头,觉得与这些姑娘闲聊还挺放松的,不用恭维谁,也不讲那些诗词歌赋,就是随意地想到哪儿聊到哪儿,很舒服。
等了大约一刻,被邀请的姑娘们都到齐了,冯惜也进了画舫。
“都是相熟的姐妹,谁都别拘谨了。该吃吃,该玩玩,画舫老板正在准备,一会儿就能启程了。”冯惜爽利地跟大家说,又吩咐身边的丫鬟,“让乐团舞团都就位吧,咱们热闹起来。”
“是!”丫鬟开开心心地去下层叫乐团舞团的人了,乐器已经摆放好,让人就位就行。
“以前我在京中时每年还能办两次游船,这长时间不办,可能是有些生疏了,若有不周之处,大家就将就一下吧。”冯惜心情很好,说话都带着笑意。
“冯姐姐太客气了,以前姐姐在京中,我们就爱参加姐姐办的游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玩得高兴。”
“就是,就算姐姐什么都没准备,我们就坐画舫转一圈也是高兴的。”
“看到姐姐回来,心里还记挂着我们,我们就没什么不能将就的。”
“如今姐姐还如当初那般爽利,我们都替姐姐高兴,就算饿着肚子回家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