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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对香梨拿着碗筷巴巴望来的眼神视若未见,姜韶颜将砂锅里的肉一块一块的夹出来放入静慈师太壁柜的瓦罐里。

还不能吃?香梨惊呆了。

“不到吃的时候呢!”姜韶颜说着,将一瓦罐的肉放入锅中,在锅中添了水,隔水蒸了起来。

蒸了约莫一刻左右,才算彻底好了。

便在此时,光明庵的钟声响了起来,到庵里吃暮食的时候了。

如此,时辰刚刚好。姜韶颜对香梨道:“香梨,你去问静远师父要些稻米饭来。”

宝陵城临近江南,日常所食也是稻米饭居多。至少姜韶颜来过光明庵数次了,看到的庵中主食都是稻米饭。

听闻如今庵中食的稻米是城中米商送来的,姜韶颜灵敏的鼻子告诉她庵里的稻米应当是最上等的稻米,粘稠适度,一煮开香的很。

庵中的小尼也知这是好米,奈何庵中人不少,做少了不够吃,做多了,总有人的胃口有好有坏,时有剩余。

米自是扔不得的,只是好好的新鲜稻米饭成了隔夜饭,总觉得可惜。

香梨很快便拎着一小桶米饭回来了,她去时不早不晚,便干脆等庵里的小尼都盛过饭之后问静远将剩余的米饭都要了。

小姐说过一米一面都浪费不得,香梨牢牢谨记着自家小姐所言。

反正肉那么香,这小桶米饭便是小姐、馋师、师太一人一碗,她香梨也能将剩下的几大碗吃下去。香梨觉得此时的自己在吃饭上的战斗力惊人的很,这一小桶米饭根本不在怕的。

挑了只白净雪白的盘子,又拿了碗筷,姜韶颜和香梨便提着那一瓦罐的红烧肉走进了光明庵。

“总算来了!”扯下鼻子里塞的布条,慧觉禅师两眼放光的看着提着瓦罐走近的姜韶颜,猛地一吸,双眼放光:“这味道……真是不枉我等那么久啊!”说罢,不等姜韶颜开口,便主动扬起手里的药方主动道:“姜四小姐,药方改完了,若是有什么问题,待吃完了肉,哦,吃完了饭再问也不迟!”

瞧这着急的样子!静慈师太翻了翻眼皮,拿走了小方桌上二人的茶盏主动为肉腾位置。

待到肉上桌,姜韶颜总算掀开了遮住肉的最后一层瓦罐盖头,一阵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慧觉禅师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脖子伸出去看向瓦罐里头,口中喃喃着:“好香,好香!”

姜韶颜笑了笑,从罐子里取出四块肉来,肉皮朝上,规规整整的放好之后,又浇了一勺红润鲜亮汤汁在上头,最后撒上一把香梨方才险些扔掉的葱花,光面相就足够吊人口水了。

一旁的香梨已经麻利的舀了饭递了过来,四人一人一碗接了饭夹了块浇了汤汁的肉吃了起来。肉肥而不腻,酥软香甜,慧觉禅师一口咬下去险些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好……好吃!”慧觉禅师朝姜韶颜竖了竖拇指,眼睛却没有片刻离开那块肉,一口肉、一口汤汁米饭,不知不觉几口间一碗饭便见了底。

香梨原本还以为一小桶米饭自己要干掉大半,可到最后却发现不管是她还是自家小姐都只吃得一人一碗,剩余的都进了眼前这两位大师的肚子里。

不愧是大师,连吃饭的速度都是大师的水准。香梨感慨着,舔了舔碗沿上的汤汁,悻悻的看着眼前两位吃荤的出家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分了瓦罐里的肉。中途米饭吃光了,会吃的静慈师太还拜托她走一趟静修的小屋去将那两坛自酿的桃花酒拿来同慧觉禅师碰杯,以酒就肉,你一块我一块,很快便将瓦罐里的肉吃了个精光。

“真是人间至味啊!”酒足饭饱之后,慧觉禅师拿帕子擦着嘴角的肉汁,感慨着,“单凭这一块肉,姜四小姐足可开个姜记肉铺了!”

得!看来这位颇有些名头的“馋师”在某些方面还是挺小气的,现在还惦记着最早引他惦记的黄记卤牛肉呢!

姜韶颜失笑。

静慈师太不忘日常出言怼他:“四小姐好手艺不假,可东平伯却是不舍得四小姐昼出夜伏的辛苦的。”

食铺的生意食客吃着美味,做吃食的却是辛苦的。

就眼前一瓦罐的肉,四小姐可是足足做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更何况,眼前的姜四小姐虽然和善,却也是正经的伯府小姐,还不至于要去同外头食铺抢生意的地步。

当然,手头多门手艺,总不是一件坏事。

“姜四小姐。”嘴角肉汁擦去之后的慧觉禅师撇去衣袍上还萦绕的红烧肉香,还是很有几分高僧作态的。

“这药方上有几味药怕是有些难得。”他正色道。

第二十八章身份真假

宝陵城的县衙里气氛有些凝重,腿上还打着石膏以及胳膊脱了臼的姜辉臭着一张脸坐在一张特殊的“加座”上。

宝陵城县令吴有才伸手拭了拭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给了一旁短棍大汉一个讨好的笑,短棍大汉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

面上带着笑吴有才此时心里却是快哭出来了。天知道他吴有才也不知道得罪谁了,如今竟处于这等两难之地。

于他而言,宝陵首富方家世代盘踞宝陵城,每年上贡的税赋便占了宝陵城税赋的大头,自是得罪不起的地方豪绅。另一方的姜家虽然在长安看来只是个破落勋贵,可如今的东平伯姜兆很有几分能力,颇得圣心,放到宝陵城来可是实打实的长安勋贵。

长安勋贵对地方豪绅,不管哪个都不是他这个九品芝麻小官得罪的起的,最好的结果自是两方都不得罪。可眼下,这可怎么办?

正胆颤心惊间,短棍大汉出声了:“那小厮也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跑了吧!”

“怎么可能?”姜辉一双被打了两拳还未好透的乌青眼瞪得浑圆,怒目短棍大汉道,“我姜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东平伯姜兆就是我大伯,我用得着跑?”

“那怎么还不来?”短棍大汉冷笑着打量了他一番,一脸鄙夷之色,“早知晓有不少人借着自己生的人模狗样的到处扯谎骗人,谁知晓会不会有人自己生的不四五六的胆子却大的很,同样敢扯谎骗人的?”

这话一出,姜辉立时气急:他姜辉平生最恨旁人拿他相貌说事,还没从前些时日被姜肥猪嘲笑的阴影中走出来,此时这短棍大汉居然敢骂他长的“不四五六”,谁给他的胆子?

“你!”姜辉伸出那只没有脱臼的手对着短棍大汉的方向点了点,咬牙放下狠话,“你叫什么名字,给我等着!”

姜辉日常惯用右手,可如今右手脱臼了,只得伸了左手,不知是不在意,还是这左手委实欠缺锻炼,这指向有些歪,瞧着都快指到短棍大汉身旁的吴有才身上了。吴有才一阵心惊,连忙往一旁挪了挪,心道:这可同他没关系,莫指他!

短棍大汉丝毫不惧,闻言当即喝道:“好,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汉三是也!等着便等着,胡某难道还怕你一个坐推椅的残废骗子不成?”

这话将本就处于愤怒中的姜辉更是气的七窍生烟:好家伙!继不四五六之后他又成了坐推椅的残废骗子!

“好你个胡汉三,今日谩骂之仇我姜辉算是记下了,此仇不报,我便不叫姜辉!”姜辉愤怒的咬着牙瞪向胡汉三持续放狠话。

一旁的吴有才闻言顿时道:“两位便是要结仇也莫在宝陵县啊!我宝陵县衙大牢太小,容不下二位这样的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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