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之后都没什么事。”杨楚航没在他车上找到千斤顶,回自己车上拿。
郁少池则从自己后备箱取备用轮胎出来,丝毫不慌摸出兜里的小刀,再次扎破车胎,这回他把刀扔在了身后的小树林。
杨楚航回头,郁少池正好转身蹲在轮胎前,他过来接过扳手,“我来吧。”
“谢谢。”
杨楚航撩起裤腿蹲下,伸手摸底盘大梁,“郁律师,你把旁边的千斤顶挪过来,凹槽对着这。”
郁少池按照他说的做,同时往旁边挪一点位置方便他操作。
千斤顶升起,杨楚航接着松螺丝,很快就卸下了轮胎,看一眼郁少池,“一回生二回熟,你在旁边看着点学,说不定下次还能用上。”
“如果碰上你就不用我自己来了。”郁少池笑着说。
“你要不乐意自己来,可以给我打电话,有空我就来。”
“好,我不会客气的。”郁少池听话蹲在一旁搭把手,要什么递什么。
这段大道处在茂密的高林之间,往前是私人医院,除了有钱人,鲜少有人会来这处看病,来往车辆并不多,两人忙活十来分钟也不见有车过来。
七点不到,天阴沉下来。
郁少池开了手机灯给他照亮,“不好意思,天都黑了挺麻烦你的。”
“不麻烦,快换好了。”杨楚航给备胎拧好,撤了千斤顶接着拧紧螺丝,一切都弄完后他把扳手递给郁少池,“好了。”
“谢谢,麻烦你了。”
警告牌拿回来,工具还没收,新换的轮胎发出‘嘶~’的漏气声。
郁少池收工具的手一顿,挪到轮胎前找漏气口。杨楚航跟着重新蹲下,蹙眉道:“刚换就又坏了?”
“可能…放太久了,去年放后备箱就没动过。”郁少池继续收拾工具,破罐子破摔叹了口气,“不过还是谢谢你,耽误你不少时间,不好意思啊。我叫拖车,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郁律师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两字,次数多得杨楚航都要习惯了。他左右没别的事,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办法,擦着手说:“就算叫拖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我送你回去吧,天都要黑了。”
“送我?”郁少池把工具往后备箱一放,靠着车淡淡笑着问:“你要送我回家?”
“顺路嘛。”
他从杨楚航手中抽了一张湿纸,有些不讲理道:“你要么不送我,要送的话,不顺路也得送。”
“没问题,不顺路也送。”杨楚航回车上等他打完电话,人上车坐好才问:“郁律师要去哪?”
“是郁少池。”他侧着脸,平静且认真地纠正这个称呼。
杨楚航笑了笑,“好,郁少池,要去哪?”
郁少池翻导航找位置,手机递给他。“这里,不过能先去吃饭吗?”
“嗯?”
郁少池看他一眼,先系安全带,“在事务所忙了一天,下午直接来了医院,还没吃晚饭。”
不等他说话,郁少池接着说:“今天麻烦你白忙活了一场,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请你吃饭?”
杨楚航礼貌拒绝,“又不是什么大忙,吃饭不至于。”
“我已经很久没和别人一起吃饭了,你就别拒绝了,我请你,也是谢谢你。”
话其实没什么,但从郁少池口气软软的,增添了一丝无奈,就类似‘陪陪我’之类。
这股可怜劲儿和他的职业不匹,和他的长相倒是不违和。
郁少池偏瘦,黑色西装穿在身上虽然能撑得起来,但显得整个人很单薄,骨架小,靠着椅背半缩着,莫名看着可怜。
杨楚航心软,好脾气顺着他说:“好,不拒绝你,先去吃饭。”
郁少池满意一笑,偏着头看他,似乎在思考哪里吃比较好,几秒后他报了自己家的地址,“要不楼下快餐店吃点?我以前除了外卖就是快餐,或者泡面,实在不知道哪里东西比较好吃。”
第一次见人请客吃饭吃快餐,杨楚航忍不住想笑,“小郁律师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啊。”
郁少池摇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有吃饭的时间,以后就没吃饭的钱了。”
“不至于吧。”杨楚航虽这样说,导航的位置确是郁少池的家,开出去十来米,忽然说:“一会儿侄女过来我家,我得照看两天,反正都要做饭,要不你直接去我家吃晚饭,都在静北区,不远。”
“你还会做饭?”
“会的多了。”杨楚航扶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谈话也跟着音乐自然而然。
“我不会的多了”
“没事。”郁少池这种偶尔的不能自理总给他一种当哥哥的感觉,责任感瞬间爆棚,笑道:“想不想尝尝哥的手艺?”
“我想。”
郁少池表现出的兴趣满足了杨楚航的虚荣,他关了冷气,“你累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郁少池不愿意睡,他望杨楚航的眼神一点也不遮掩。杨楚航并不觉得有什么,偶尔从后视镜看看他。
他听梁行忠提过几次,郁少池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律师,读书期间就跟过几起重要案子,毕业后直接创业开了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他是年少有为的典范。
看着年轻显小,二十出头的模样。
“楚航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郁少池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