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画画还算是有天分,虽然没有学多少,但是做绣活是要描红的,好的花样子能卖出不少银子。
所以画画还是要好好学,学着学着就发现自己画的真不错。
“那时候只知道死人的画是最值银子的,活人的画一般都算不得什么。但我想,等我死了,再值银子也不是我用,便没有继续学下去。”
从这句话可见,折邵衣小时候是真穷。秦青凤再次谴责的看向了沈怀楠。折邵衣倒是帮他说了一句好话,“他那时候比我还穷,还靠我接济肉包子呢。”
此话一出,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秦青凤对盛瑾安说,“你还是不要再存小心思了,肉包子的交情,你这颗小白菜怕是插入不了。”
盛瑾安的脸立马就红了。他哼了一声,什么话也不说了,凑过去看折邵衣画画。
齐泰的脸其实很好画。折邵衣画的不快,但是很有shén • yùn,刚把齐泰的轮廓画出来,盛瑾安就好奇的道了一句,“——这人好生熟悉。”
秦青凤也凑过来,“是啊,我也觉得很熟悉。”
折邵衣画画的速度便又快了些。正要画眉眼的时候,就见外面突然喊了起来。
“起火了——”
起火了!
秦青凤连忙拉着折邵衣就往外面冲,折邵衣震惊又带着一些不可思议,跟沈怀楠对视一眼,倒是没有执着于画画,而是跟着跑。
跑到外间一看,确实,桑先生的屋子被点了。好在没有人伤着。
桑先生本是在跟折和光喝茶,听闻这噩耗便连鞋子也没有穿跑过来瞧,先是嚎啕大哭“我的书”,然后见火势控制下来,没烧多少东西,立马喜笑颜开庆幸,“只要没烧着书就好,不要紧不要紧,这屋子里除了书就几件衣裳,是我平日里小憩用的。”
他马上让人进去抢救书籍,“有些孤本,要是烧了便就寻不着了。”
这就属于无妄之灾了。
折邵衣知晓这火势必然跟她画齐泰有些关系,十分羞愧,“对不起,先生。”
她应该想到许是有危险的,不应该挑桑先生的屋子。
桑先生叹气,“人没事就好,这屋子重建还能换种样式,我最近喜欢八卦图,还想修个八卦图般的新窗户。”
然后笑出声,“反正是你家的宅子,要修也是你母亲帮着修建,她怕是要头疼。”
他见折邵衣道歉,还以为是他们几个不小心点燃的,好奇道:“今日还小雨,想要烧起来没那么容易,你们怎么做到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折和光才跑来——可见他平日里很少跑动,才跑了这几步路,就已经气喘吁吁,落后于人。
一来就听见是自家的姑娘带着未来女婿放火,勃然大怒,再看秦青凤和盛瑾安站在身侧,便又把这怒气压下去。
读书人虽然不事权贵折腰,但是读书人也懂得暂时弯腰,折和光强行扯出了一点笑脸,“对啊,你们怎么点火烧宅子?”
折邵衣见了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文远侯其实也明白自己算不得烈骨铮铮。
还是颇为识时务的。
她就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烧的。我们本来在里间院子里面画画,正在画呢,就听见了起火的声音,便出来了。”
好在火势没有蔓延,也没有伤着人。不然她也要愧疚了。
此时此刻,唐氏带着文远侯府其他人来了,见了已经灭完火的宅子心疼,“我必要把这缘由找出来,必然要将这烧宅子的赶出去!”
这都是银子啊!娶媳妇嫁女儿已经很花钱了,她再承担不起任何损失。她还要叫人来修宅子,叫人来扫屋子!
徐氏一见她这般模样,连忙扶着人,“母亲,您不要管,我来,我来,儿媳必然把这事情办好。”
赵氏凑过去,“是啊,我也能帮大嫂嫂一些忙。”
“母亲,你不要担心。”
唐氏很欣慰。儿媳妇都是好的。
倒是两个儿子站在一侧傻呆呆的,她嫌弃的看了眼,就去问折邵衣等人,“可吓着了?”
折邵衣摇摇头。
唐氏客气的慰问过盛瑾安和秦青凤,然后又回去躺着休息了——要不是起了火,她已经快要睡着了的。
徐氏的手段很强硬,是在娘家的时候跟着她娘学的,很快就揪出来一个小童。说是昨晚没睡好,今天不小心打翻了油灯。
唐氏听了,将人给罚了月例银子,赶去庄子上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盛瑾安和秦青凤也告辞了——人家家里都失火了,查出来跟他们没关系,再呆着未免不好。齐泰的脸下回看就行。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都觉得熟悉,没准在京都其他地方见过呢。
折邵衣和沈怀楠没有留人,点点头送人出去,等到人没了,他们才深深凝视对方一眼。
然后想了想,找了处空旷的花园说话。
没有任何遮挡物,也就没人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刚刚的失火让他们终于确定了两件事情。其一,便是齐泰真的有问题,本是想要查查,倒是查出了大问题。
这个大问题就是,两人身边必然有“人”跟着。
换而言之,有细作就在文远侯府。
他们先从身边的人排查。
安桃和安梨事发的时候都在身边,不可能放火,姚黄是自小养到大的,应当也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