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瑾墨连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声嘶力竭的呼喊,仿佛声音越大,父亲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凝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么大声地喊,就像是晴天的雷声,突如其来、劈头盖脸,一分一秒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他……还站在那里没动。
凝香轻轻走过去,想触碰他,但她还没有触及他的衬衫,就被他一种拒绝的烈怒吓退,收回了她的手,记忆闪回那一个雨夜,他如何撕碎了她的衣服,又撕裂了她的身体。
瑾墨感觉自己被某种力量定住了,他的颤抖仿佛是电网,无论怎么呼吸,他身体都在剧烈的刺痛中,每一处肌肤都很痛。他耳中不断有声音催促他,“快点走,快点走,你父亲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可他就是抖的厉害,抖如筛糠,他双腿沉重,无法挪动。
他周身刮着旋风,生人勿进。
脸黑如墨,心静如水,却流露极度哀伤的眼神。
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不行!
不行!
现在得行动!
他心里的呼声一点点放大,最后才让他聚集了力气,再次发出声音,“这是他杀!shā • rén犯有可能还没走远,下令封锁大楼,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
他刚才头脑中呼啸的暴风终于停止了!
地上的人再也没有办法听见。
秘书立刻回复,“梁总,我立刻传达您的指示。”
他像是终于解锁了新技能的人物,终于挨着艰难,一步一步向着那个地方移动,他是晕沉沉的,是剧烈的痛,头痛欲裂,几乎要将他摧垮,浑浑噩噩,这样不知走了几步,才有一个声音让他想起来,他也不能靠近父亲。
他急速停下脚步,才看清地下的父亲,没有那么高大了,仿佛是一个铺盖卷,安宁的躺在地上,他那么僵硬却毫无抵抗能力,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光环,在这一刻结束他一生的使命。
他像是从一个智慧生物成为一个无生命的物体,像是与他不在相关。
在那一刻,瑾墨才发现,人的生命不过是一缕气息,过了这一瞬,没有吸进去一口气,人便不再了,或许这可能就是所谓的阴阳两隔吧。生命在那一刻不再聚集,而是散去,散开,成为某种不再被人们察觉的存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