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刻钟。
水榭中,俊美男子和英气女王爷面对面打坐,除了韵律一致的呼吸吐纳,再无半点声息。
“叽……”
鸟鸟感觉自己很多余,迈着八字步,围着两人转圈儿,继而又躺下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最后干脆跳到水榭外,低头打量起湖中锦鲤。
夜惊堂正襟危坐,看似面无表情,但仔细瞧的话,还是能看出眉宇间的一丝惊异,用语言描述,大概是:
原来要打坐才行,我以前练的是什么鬼东西……
这地方还真是宝地,吐纳之间心旷神怡,感觉和埋在小西瓜之间深呼吸差不多……
呃~这澎湃的内劲……
虽然有点陶醉其中,但这毕竟是女帝寝宫,夜惊堂怕待的太久女帝回来,练了片刻就睁开了眼眸。
东方离人在面前的蒲团上端坐,纹丝不动,眉宇间与生俱来的贵气,配上英气的装束,看起来着实像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随着夜惊堂呼吸出现变化,东方离人也收功静气:
“怎么不练了?”
“这里是圣上寝宫,待太久不合适。”
“不必如此拘谨,圣上勤政,下午才会回寝宫。以后想练功,和本王打声招呼即可。”
夜惊堂能学到玉骨图已经欠了大人情,并不奢求在此地就留,稍作斟酌,手伸入袖中,取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东方离人:
“殿下如此厚待,我都不知该如何答谢。昨天回京的时候,遇到了个不错的铺子,买了几件。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礼尚往来,市井俗物,还望殿下别嫌弃。”
东方离人略显意外,接过来,不紧不慢把首饰盒打开,可见小巧簪盒中,躺着一只青白相间的玉簪。
玉簪是男女皆可的款式,没有任何雕琢,只无暇的流线型,虽然简单,却极为符合她平日里的衣着打扮。
“你倒是有心……本王不缺首饰,以后别如此破费。既然是礼尚往来……”
东方离人抬手想摘下腰间的玉佩。
夜惊堂见此连忙抬手制止,正色道:
“不必,殿下真要还礼的话,给个无关紧要的小物件就行。”
东方离人一愣,松开了玉佩,询问道:
“你要什么?”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凑近些许:
“殿下能不能把那套珍藏的《侠女泪》借我?我今天去书铺转了下,根本买不到……”
?!
东方离人深吸了口气,瞪着夜惊堂,硬是没说出话来,只觉夜惊堂昨天在她心里树立的好形象,晚上让姑娘自己动崩掉一半,今天借侠女泪又崩掉一半。
夜惊堂见靖王发火,微微抬手:
“不方便我自然不强求,我看了好多年,自认是吴胜邪的书友,却连完全版都没看过,有点小遗憾罢了……”
东方离人沉默片刻,有些恼火道:
“在本王车厢里,待会自己去取。”
夜惊堂拱手:“谢殿下割爱,我看完就……”
“不用还了!”
夜惊堂一愣:“那殿下看什么?”
东方离人本想说‘再去国子监搜刮一套’,但想想又不对,面色威严道:
“本王从不看那种东西,若非知道你想要,都不会留在马车里!”
夜惊堂心中了然,再度拱手:“殿下果然深明大义。”
东方离人根本不想提书的事儿,起身来到水榭旁边的书架,又取来一本书籍,递给夜惊堂:
“伱习武天赋属于老天爷赏饭吃,应该多看这种书。整天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何成大器?”
夜惊堂接过书本,却见上面赫然写着《屠龙令》三字,字迹如铁画银钩,透着一股锋芒,估计还是刀魁轩辕朝亲笔书写。
夜惊堂神色郑重起来,没有立即翻开,而是望向东方离人:
“殿下把鸣龙图给我看,已经属于很难还的恩情,再给刀法……”
东方离人严肃道:“本王已经学会了天合刀,这是答应你的东西,岂会食言。”
夜惊堂满眼惊讶:“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