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太后娘娘和赵夫人一道回到了秦家后宅,到访宾客也陆续散去。
湖畔游廊之中,江安公秦相如抚着大胡子,酒后微醺的脸色满是笑意,依旧赞不绝口说着方才的典故:
“好一个‘远观无度,近观无节’,我秦某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赢的这么舒坦。吴嵩老儿回去,怕是又要想方设法请高人支招咯,老夫估摸他年关还要来,到时候夜国公若在场,可定要再帮衬一把……”
“唉,秦国公太高看我这晚辈了……”
“什么晚辈,咱们以后就是忘年交,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
夜惊堂可受不起这待遇,不然太后娘娘非打他,当下连忙摆手:
“当不起当不起……”
秦相如本来至少要气小半年,被夜惊堂扶了一把,心里是真感激,硬生生从红雁楼送到庭院外才驻足,如果不是膝下没有待嫁的闺女,恐怕当场就得接亲家把闺女往夜惊堂屋里送了,临走时还抱怨尽生儿子不中用,关键时候没一个指望的上。
夜惊堂在庭院外目送一行人离去后,才转身走进了主院。
因为天色渐晚,梵姑娘落脚的房间已经熄灯,夜惊堂估摸门都拴着,以免他喝了点酒晚上又摸进屋。
被防贼一样防着,夜惊堂确实有点冤枉,但上次不小心夺了人家初吻,还不小心看过奶奶抱着睡了一天,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着实牵强,夜惊堂见此也只能心中暗叹一声,默默走向自己房间。
大魏女帝一直跟在后面装侍女,等四下无人之后,才恢复了霸气不失闲散的姿态,慢条斯理并肩而行,手指摩挲夜惊堂腰间的刀柄:
“夜公子倒是深藏不露,藏拙逗弄我这文采平平的小女子,有意思吗?”
夜惊堂连忙把刀按住,眼神有点无奈:
“刚不都说了吗,对对子不算难,只要看的书多,脑子转的快些很容易想出来。我也没藏拙,以前你问我那些,我不也对上来了……”
大魏女帝微微眯眼:“意思是我出的上联太简单,逼不出你的真本事?”
夜惊堂确实有这感觉,但点头肯定挨打,当下摇头道:“怎么会。当时我还没认真学,最近半个月养伤整天琢磨这些,有点长进是必然……”
大魏女帝见夜惊堂满眼都是求生欲,也不多说了,待走房间里后,似乎是衣服太多有点热,略微勾开领子,还用手往里扇了扇风。
夜惊堂并肩行走,因为个子比钰虎高一点,余光自然瞧见了脖颈的白皙。
略微转眼,就发现衣领里面深不见底,白皙锁骨下就是弧度完美的半球,峰谷间还藏着块红绳穿起的玉佩,玉佩不算小,但在规模不俗的白团承托下,还真有像个吊坠……
?!
夜惊堂活生生憋了半个月,还天天吃大补药,虽然想心如止水,但身体反应很老实,明显能感觉到气血上涌,呼吸都凝了下。
大魏女帝扇了几下风,发现夜惊堂气息出现变化,低头看了眼,又迅速把衣领摁住:
“你看什么?”
夜惊堂迅速把眼睛转开,做出观察周边的模样,想了想道:
“都入冬了,钰虎姑娘还热不成?”
大魏女帝肯定不热,只是非常惊艳夜惊堂在怀雁楼的表现,言而有信罢了。
她走进里屋,随意开口道:
“在云州习惯了,这边是有点热,我换件衣裳。”
说罢打开衣柜,慢条斯理解开裙子的腰带。
“……”
夜惊堂就站在隔断处,看了看半点不把他当外人的钰虎姑娘,稍显迟疑:
“那我出去?”
不然呢?
大魏女帝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在夜惊堂面前脱光光了,仪态颇为自然,腰带解开后,撩开上衣,露出白皙香肩,柔柔回眸,先打量夜惊堂的容貌身材,又望了望里侧的床榻,开口道:
“伱想留下来侍寝也可以,自己过去躺着吧。”
“??”
夜惊堂又不是逆来顺受的夜贵妃,哪有自己过去躺着等临幸的道理?他心底知道虎妞妞在逗他,也没当真,出去把门关上,在窗口嘱咐道:
“你可别一个人往城里跑,武艺再高也得明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想出去和我说一声,我陪你出门。”
大魏女帝丢开外裙,就穿着红色薄纱肚兜,随意挑选着裙子,对此回应:
“我现在就想出去,你可有时间?”
“现在天色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
“哼~”
大魏女帝知道夜惊堂是龙精虎猛的男儿家,小别胜新婚,晚上肯定是想去见裴家三小姐,当下也没打搅他好事,只是道:
“去吧,我给你留着门,想侍寝随时过来。”
“唉……”
……
——
江州城西侧。
挂着裴家旗号的商船,在港口停泊,从京城过来的管事,站在码头上,监督力夫从船上卸货。
货物都是药坊刚试制的雪湖散,此行目的是联络江州各地的大药商,迅速铺货把销路打出去。
裴湘君过来之前,已经给江州堂送了书信,陈元青常年在江州行走,对本地豪商都熟悉,已经提前联络过,在船只抵达后,陈元青便把人接到了家中,而后又相伴前往雁街的一家酒楼,谈谈生意上的事儿。
而璇玑真人对生意显然不感兴趣,抵达目的地后,便身着一袭白衣,头戴帷帽扮作游历江湖的神仙姐姐,在街上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