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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1 / 4)

“他这些钱财,又是哪里来的?主君你补贴给林栖阁的,怕是有一大半儿,都被那林氏用来干这事儿了吧?长枫本该是个好孩子,庄学究早些时候也是夸过的,说他这个年纪能做出这样的文章已是不易。可这一两年,长枫这孩子却是越发浮躁,净顾着去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了。而林氏身为生母,不但不规劝,反而为他提供金银财帛去结交这些人,这才招来了今日祸患。”

“主君,都说惯子如杀子。我柏哥儿天热长痱子、天冷长冻疮,都非要去上学。我这个做母亲的虽然心疼,可从来没说因为自己心疼就拦着他不叫他去。可林氏呢?长枫走了歪路,或许一开始就是因着她错误的教导。墨兰那边,林氏便想叫她高嫁到伯爵人户。这一点,主君你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好在,墨兰那孩子这些年跟在嬷嬷身边学规矩,心里也有谱儿,这才没被林氏带的只瞧着表面上的利益却看不到到内里的艰辛。可长枫呢?他是个男儿,再叫林氏带下去,只怕总有一天,今日的情形还会再次上演!”

“这次是主君你运道好,碰上了仁慈的官家,这才全须全尾回来了。若是今后……盛家还有未来么?柏儿辛苦读书多年,好不容易中了第十三名,将来或许能比我父亲走得更远。您当真要让林氏毁了长枫,毁了盛家,再毁了长柏吗?”

王若弗说了这许多,盛紘却始终只是听着,自个儿却是一言不发。

可瞧着他越来越沉下去的脸色,王若弗便知道,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对于盛紘而言,若要说盛家还有一个人比他自己更重要,那一定是长柏。倒不是因为长柏是他的嫡长子,或是他有多么喜爱这个儿子。而是他在长柏身上,拜相、振兴盛家的希望。

良久之后,盛紘才终于开口说:“把林氏,送到庄子上去吧。明日便去。长枫和墨兰都不许再去看她。”

那意思就是,他自己可以去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这点儿细枝末节,王若弗也不怎么在意。他看就让他去看呗!等她日日喂那林氏猪油拌饭喂得她身宽体肥、满脸脓疮,看他还去不去瞧!

这样想着,王若弗便恭维了他一句:“主君英明。”

见盛紘似是还有不忍,她便又补了一句:“不若主君添上一句,便同长枫说,此番送林氏去庄子上,是念着他还要进学,不好耽搁,只得让林氏代他受罚。若他好好学,下次科考一举得中,林氏便能回来;若是不中……”

至于长枫真中了举之后,林氏到底能不能回来,回来了盛紘还愿不愿意瞧她那张脸,王若弗可就不敢保证了。

第70章

第二日一大早,林噙霜便被堵了嘴送到了庄子上去。

据刘妈妈说,她哪怕嘴被帕子紧紧堵着,还不住地发出些“呜呜”声来,好像是在叫“紘郎”。只怕是还觉着,送她去庄子上是王若弗的阴谋,指望着盛紘来救她呢!也不想想,盛紘就在家中,又不是仍被扣在宫中这辈子回不来了,王若弗前脚将她送去,盛紘后脚再给她接回来,那又有什么意思?平白浪费马儿的体力。

长枫那边,因着被打了三十板子,尚在卧床,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为亲娘争辩一二。虽然行刑的冬荣,祖父就是衙门里专职打人板子的,是以冬荣也承袭了这门手艺,得了盛紘的吩咐,看着打得严重,长枫鬼哭狼嚎成那样儿,可实际上却只是些皮外伤,养个几日就好了。但长枫毕竟也是娇养长大的,从未经过什么风浪,骤然受了这般严重的伤,想来是得躺个七八十来天的。

墨兰却是找上门来,询问她亲娘的事儿,“母亲……墨儿知道,父亲母亲的处置,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可是……墨儿实在不懂,明明是哥哥的错处,为什么却罚小娘罚得这般重?”

王若弗好不容易才将墨兰掰了回来,自然不希望她因着林噙霜被罚的事儿再想左了,便柔声解释说:“这事儿啊,瞧着是你三哥哥的错,可背后,却处处有你小娘的影子在。他想结交gāo • guān,人家伯爵人户的公子又凭什么看得上他?还不是你小娘拿了银子给他铺路?四丫头,你是个懂事明理的,应该知晓你哥哥这事儿的严重性。若非当今官家是个亘古未有的慈善人,你爹爹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还未可知,指不定全家都要陪着他去流放!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父亲说了,放你小娘去庄子上,也不止是为了惩戒,更是为了激励你长枫哥哥收敛收敛那些小心思,一心向学,若下次科考他能考中,便接你小娘回来的。”

闻言,墨兰的神色略微放松了些,等哥哥考中便接小娘回来,说明父亲还没有完全厌弃小娘;可却仍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毕竟,科考这事儿,便算是哥哥未来三年用足了功吧,可这种事情又哪里有个准数儿?多的是考到七老八十还没考中的呢……

见她这样,王若弗也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可送林噙霜去庄子上,本就是她一力促成的,自然不可能为了墨兰就去向盛紘求情。而且,她是个直脾气,怕再留墨兰,便再遮掩不住自己对于林噙霜被送到庄子上这事儿的快意了,也顾不上再多宽慰墨兰,借口还有事忙,打发墨兰先回去了。

安抚好墨兰,便该轮到论功行赏了。

中饭时,王若弗状若无意地提起了这事儿,“主君,你也说了,你这次能脱险,还多亏了明兰那话给你提的醒儿。既然孩子有功,是不是该赏呢?”

盛紘顿了顿,他心中对明兰无意中的话竟救了自己一回,自然也是感激的。可这子救父,不是本分么?还要什么赏?

可瞧着王若弗殷切的眼神,他便知晓,如果他当真把自个儿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怕自己这位近几年脾气越发大起来的老妻是要给他摆好几日的脸色看的。斟酌片刻,盛紘便开口问道:“依夫人看,该给明兰什么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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