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位姑娘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至于巩六,当然不是好人了。
巩六一脸不屑:“你说他不像凶手?你知道凶手长得什么样子吗?他有很多处宅子的钥匙,就那钥匙,你能拿到,还是我能拿到?他不是凶手,还有谁会是凶手/”
华静瑶显然是被巩六说服了,她若有所思,却是对黄三说话:“巩六少爷说得很有道理,你有钥匙,可是别人没有,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全都不能出入那处宅子,所以你还真是有点像是凶手啊。”
六月飞雪啊!
黄三快要给吓尿了,他不是,他真的不是!
他像条蛆一样扭动着身体,呜呜咽咽,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奔汹而出。
“咦,你看他像是有冤情。”华静瑶指着黄三,对巩六说道。
黄三连忙点头,把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这位姑娘何止是好人,简直是观音菩萨华山圣母。
巩六撇嘴:“那死了的女子难道就没有冤情了?”
华静瑶不想理他,她显然是想给黄三一个机会。
她对站在一旁的史丙说道:“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自己说说。”
史丙取出黄三嘴里的破布,黄三吐出一口血沫子。
“姑娘,姑奶奶,亲娘啊!”黄三喷着大鼻涕泡儿,想用手去抹,可是手脚都被绑着,黄三只好任由鼻涕眼泪一起往嘴里流。
华静瑶不忍直视,别过脸去。
她才不想有这样一个儿子。
“你说说看,铜锣巷的那起人命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虽然只过去三天,但是有个倒霉蛋新买的宅子里出了人命,这件事已经传遍京城。
那宅子就是黄三所在的牙行卖出去的,黄三当然也听说了。
“不是,真的不是,小人手里的确有几处宅子的钥匙,但是没有铜锣巷的,不信你们问问那个买宅子的人,可是小人带他去看房的?”
华静瑶其实已经从苗红那里知道了,当日带他去看房的牙人叫关玉保。
顺天府的人也找关玉保问过话,关玉保交待,苗红去牙行问宅子时,恰好是关玉保接待的,他拿出册子指着登记的宅子逐一向苗红介绍,苗红有意向的有三处,这三处当中,只有铜锣巷的这处是没有房东在京城的,也唯有这一处,是由关玉保自己带着苗红去看房,其他两处则是叫上房东一起去的,那两处宅子的钥匙在房东手里,铜锣巷这处宅子的钥匙,是关玉保离开牙行时,从保管钥匙的韩师傅那里领走的。
第四九一章招认
华静瑶其实挺不想来顺天府的。
顺天府远不如自家书铺待着自在。
再说,沈逍又不在。
可是今天她不来不行,陈子明、高五和韩师傅全都招供了。
陈子明和高五供认不讳,他们偷配钥匙,瞒着牙行出租宅院,这些都是事实。
但是问起铜锣巷的宅子,这两人一口咬定从没去过,就连樊亭看房子的那次,也是管事亲自带人过去的。
尹捕头又派人把管事带到衙门,管事比那两人要镇定,他承认他曾经带着樊亭去看过宅子,他误以为樊亭借着买宅子给梁世白送礼,担心此事泄漏,所以便亲自过去了。
樊亭只是粗粗看过,便下了订金。
此后,铜锣巷那处宅子的钥匙便交还韩师傅保管,直到苗红去看房,才再次拿出来。
这样一来,最有嫌疑的只有韩师傅。
尹捕头破案的本事没有,但论起审讯犯人,华静瑶对他佩服之至。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韩师傅便全都招了。
有一次他在牙行附近,无意中听到黄四与客人交接钥匙。他是管事的心腹,按理应该把此事告知管事,可是他却鬼使神差替黄四瞒下了。
这家牙行持有官帖,在顺天府登记备案,是正儿八经的官牙,因此梁世白这样的官宦才会放心把宅子交由他们全权处理。每年都会有外放或致仕官员将宅院交给他们寄卖,这些宅子一水儿的深宅大院,售价昂贵,一时半刻难以出手,管事信任韩师傅,把这些宅子的钥匙全部交由韩师傅保管。
韩师傅手里一大堆钥匙,却眼睁睁看到黄四他们用偷配的钥匙赚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久之后,机会便来了。
有个书生来租房子,正值中午,牙行里的牙人全都不在,只有韩师傅和几个小学徒,韩师傅见那书生眼神闪烁,试探了几句,那书生便羞涩起来。
这个书生是韩师傅的第一个客人,他租的就是铜锣巷的宅子。
黄四和陈子明他们每天都往外跑,韩师傅却要全天留在牙行里,牙行人多眼杂,韩师傅想揽私活也没有机会,从那个书生开始,直到现在,他总共也只有过三位客人。
这三位客人中,只有书生租的是铜锣巷的宅子,且,只租过一次。
书生自称姓白,但是韩师傅心里清楚,这种人大多不会留下真名字。
“小人当时说了几处宅子,那书生挑中了铜锣巷,他说那里离他所在的书院比较近。”
至于那个书生是在哪家书院,书生没说,韩师傅也没有问。
但是因为那是韩师傅的第一单私活,他记得很清楚。
书生来的那天,是去年的九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