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珠松了一口气,“那我就先出去了。衣服都给您放在门口。”
南欢,“好。”
脚步声逐渐远去,房间安静下来,只有浴房的水流声。
她洗完澡,换上新的衣物。
脚步声去而复返,南欢擦着头发推开门,“奶娘?”
看清坐在桌边的人,南欢脚步一顿,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别过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小声说道:“你怎么今天没有去北衙?”
这些天她睡醒的时候,他都已经早早的起来去北衙办公了。
南欢今天早上醒来看到身边没有人,有一瞬的失落又松了一口气。
宋暮有问就答,没有半分羞涩,“我想陪你。”
南欢感觉难为情,又有点说不出的喜悦浮上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慢慢擦着头发,从镜子里看着宋暮,“殿下若是有公务在身,还是去忙你的事情。”
宋暮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从她手中接过毛巾,垂眸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发丝。
柔软湿滑的青丝落在手中,阳光顺着发梢流转,冰凉的水珠染湿指缝,他虚虚的握着不敢使力。
“一两日的休息无妨。”
南欢从前不觉得,此时才注意到宋暮的力度轻柔,明显是收着力的。
她心下软了几分。
·
比圣驾先到京城的是押送肃王的囚车。
上一次肃王回京时,街头巷尾人头涌动,争着一睹肃王的风采。
这一日也不例外,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争着来瞧这王侯变囚徒的好戏。
肃王被关在木笼中,双手和脖子被木枷拷在一起,头发乱草一般披在肩头。
他跪在囚车里,因为脖子上沉重的木枷而站不起身,脏污的脸上只剩一双疲惫的眼睛,绝望又颓丧的看着街道上蜂拥而至的百姓。
长街似乎没有尽头,不比肃王有囚车可坐,牵扯进这桩谋逆大案的同党,以及肃王的公子们只能穿着草鞋,带着沉重的锁链,一个接着一个的在烈日下行走。
其中既有男,也有女,人数众多,神色麻木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