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的东西来自云月公主江柔的贴身侍女。而云月公主即将被赐婚,驸马是原本早已与殿下有婚约的范明真。
先帝膝下只有殿下一位唯阳公主,便把皇位传给了弟弟。新帝也有一女,被封为云月公主。
殿下以前和这个年龄相仿的妹妹关系很好,只是守孝这几年才少有来往。
先帝去世后公主一直郁郁寡欢,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心力,就算被悔婚也无任何反应。
荷雪还记得,先皇后便是积郁成疾,早早离世。
而公主和先皇后有太多相似之处,荷雪怕她也会走到那个地步才听了云月公主的话,想用这种药让殿下忘记那些伤心事。
云月公主亲口保证过绝不会伤害殿下,荷雪才敢收下那包药。
可看着洒在雪地里的茶水,荷雪突然有点后怕。
如果那包药真的有问题,那她岂不是险些……
荷雪浑身一僵,旋即强装镇定地收拾被打翻的托盘。
没事的,公主没喝这杯茶。我明日只要好好解释清楚,让公主明白我是为了她好,就会没事的。公主身边就只有我了,她定舍不得真让我离府。
荷雪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往后厨去。
她打算先把食材准备好,明早做公主最爱吃的花糕去哄她。
但天蒙蒙亮时,失眠了一整夜的荷雪突然听见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殊澜上一世常靠在那人怀里看着被树枝划破的天空出神。
或繁茂或光秃的树枝与晴天或雨幕相互映衬,那是四时节气为无力起身的她作的画。
叶嬷嬷来找她时,江殊澜正倚在寝殿的窗边看着堆满积雪的树枝蹙眉。
积雪太多,遮挡了冬日浑然天成枯枝笔触,有些碍眼。
“走了吗?”江殊澜平静地问。
叶嬷嬷恭敬地行完礼后答道:“回殿下,荷雪已经离府了。”
“她要做什么都由她去。”
“是。”
江殊澜侧首看向一直没有抬头的叶嬷嬷,“辛苦嬷嬷了。”
叶嬷嬷是江殊澜母后身边的人,出宫后一直独居在城外一处庄子里。
上一世听闻江殊澜身染重疾后,她立即赶到公主府夜以继日地照料。江殊澜被荷雪推出去挡箭时,也是叶嬷嬷舍命护下了她。
叶嬷嬷温柔道:“奴婢答应过先皇后,会替她看着殿下平安地做尽您想做的事。如今能为殿下分忧,奴婢很开心。”
昨日收到公主派人送去的信后,叶嬷嬷连夜赶来了公主府,却发现当初明媚天真的公主变得沉静清冷了许多。
公主整晚都在沉默地作画,还把当年先帝赐婚的圣旨拿出来看了很久。
叶嬷嬷心疼但没有多问。
江殊澜看着屋外的积雪,忽然问:“嬷嬷,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叶嬷嬷没有一丝停顿和犹豫,“殿下,荷雪背叛了公主府,不能留。”
“您和先皇后待身边人都亲善,但无论是主奴还是姐妹之间,都有不能逾越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