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配与江殊澜的父皇相提并论。
在他死之前,江殊澜会先让他受千万人唾骂,为那些在他手下枉死的人讨个天道轮回,恶有恶报。
他越在意兵权,越看重所谓贤名威望,江殊澜便越要让他全都得不到。
并且是让江黎眼睁睁看着这些东西从他手中失去。
江殊澜回到营帐时,临清筠正以手撑额,在桌边睡着了。
许是酒意上来,觉得困倦,才在等她时便睡着了。
他身上的玄色骑装已经换成了平日里惯穿的衣衫,酒气也淡了很多。
江殊澜在他身侧停下,手指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脸上的墨色面具,从边缘掠过。
“你这副面具要戴到什么时候呢?”江殊澜轻声问。
但她并未趁临清筠睡着时摘下他的面具。
她要等着临清筠清醒的时候,主动在她面前卸下最后这层屏障或是防备。
想起之前一起进来时被他拥着吻得头晕脚软,江殊澜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瞥见他好看的薄唇,江殊澜回忆起自己接他回城那日偷亲他的事,不自觉慢慢朝他靠近。
但还未等她做些什么,临清筠的长眸便睁开了,还满含笑意地望着她。
“澜澜想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做坏事被抓包,江殊澜本来觉得有些羞赧,但见他揶揄自己,她的底气又足了些,大着胆子道:
“想亲你。”
在临清筠开口前,她又说:
“也想你亲亲我。”
临清筠脸上的调笑神色渐渐被别的什么情绪代替,江殊澜凝视了几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前世每回他想要自己时,便是这种眼神。
极具占有欲与侵略意味,满含蛊惑与陷阱。
只等她点点头,他便会不知疲倦地吻她,再强压着乱窜的欲念去冲冷水,或者在她身边用别的方式纾解。
被脑海里那些旖旎画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江殊澜很快便想移开眼神。
但刚生起闪避他这种目光的念头,江殊澜便倏然被眼前的人拦腰抱起,径直朝榻上走去。
“临清筠,你做什么?”江殊澜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殿下,末将只是想听您的命令。”
听她的命令?
是指……亲亲她?
可她刚才的想要的是那种蜻蜓点水的吻,他抱着她往床榻走,让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会有什么更深入的事发生。
临清筠轻轻把江殊澜放在榻上,正欲俯首吻她,却被她伸手拦住了。
“我还未沐浴。”江殊澜忽然说。
临清筠神色微顿。
只是亲亲她,何须沐浴?
临清筠不想要那种一触即分的吻。
他想要上回在公主府时那种更缠绵更亲密的深吻,所以才把她带到榻上,以免过会儿她又站不住。
但她忽然以还未沐浴为由拒绝他,让人不自觉浮想联翩。
就好像他要对她做什么更过分的事,而她并不打算拒绝,只是单纯担心自己还没沐浴。
临清筠喉结微滚,声音里带了被欲念裹挟的喑哑,“澜澜,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深吻不算。
方才的话一出口江殊澜便羞得脸通红,好似她期待与他坦诚相见,还担心他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够好一样。
“是我想对你做什么。”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说。
临清筠温柔地吻了吻她眉心,顺从道:“好,那你先去沐浴。”
“然后回来,看看殿下想对末将做什么。”
江殊澜脑袋微懵。
平日里她说这种暧昧的话,他都只是温和地笑笑。但现在竟会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了?
还在这种时候用“殿下”、“末将”这种词,莫名让江殊澜觉得,很刺激,很隐秘。
那“风行马上”的后劲这么足吗?
竟让临清筠的态度游走于他恪守的那些原则之外,愿意陪她闹,陪她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