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筠心里一紧。
当年她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此时此景正如彼时彼景。
“好。”
两世以来,临清筠已经十分熟悉该用何种力道抱起她,江殊澜也早已习惯用最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怀里。
而一切的开始,便是当初两人一起走过这里时,江殊澜主动让临清筠抱自己走了一段路。
她那时也像现在一样,微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
“临清筠,我们成婚吧。”
穿过岁月山海,江殊澜又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临清筠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微垂,看向她的眼神难掩深情与温柔。
“好。”他说。
江殊澜轻轻靠着他,那是个全身心信任和托付的姿势。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几乎重合,看着暖阳从树梢上流泻下来将两人笼住。
她与他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美好的晴日。
出门前便知道今日要去百花泉,江殊澜原本还有些旖旎心思,但这会儿她的心忽然便静了下来,再也想不了别的。
只是被临清筠抱到百花泉边时,江殊澜还是难免有些意外。
临清筠竟已经提前来过了。
微风轻拂,泉边的各色花朵和不远处高大的树木均缓缓摇曳身姿。泉内一处正不断往外涌着活水,清澈灵透。不时有漂亮的蝴蝶路过,在某朵鲜花上短暂停留。
这里似乎藏着一整个春天。
而江殊澜之所以知道临清筠已经提前来过,是因为泉水边的正放着崭新的画笔和已经调好的颜料。
“你什么时候来的?”江殊澜勾着临清筠的脖颈问。
“你睡醒之前。”
“这么心急?”
临清筠低低地笑了笑,“嗯,是很心急。”
“澜澜提了要求,我自然得好好准备。”
江殊澜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喉结,声音柔媚道:“我可没说想来百花泉这里画画。”
临清筠点了点头,“是我想。”
瞥见旁边还放着什么,江殊澜轻声问:“那是临将军为我准备的衣物?”
“嗯。”
江殊澜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是衣物,但那薄如蝉翼的轻纱若穿在身上,其实与不穿也没什么差别。
等避着临清筠的目光换上那层轻纱,见他听话地还背对着自己,江殊澜连忙步入温热的池水中,企图用氤氲着浅淡热雾的泉水遮挡些什么。
临清筠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江殊澜微红的脸颊,他唇角微勾,走近后故意问:
“不等我一起?”
“在等的。”江殊澜小声道。
只是她实在没办法穿着这种衣服站在明亮宽敞的岸上,太羞了。
临清筠但笑不语,下水后缓缓走到江殊澜身边把她拥入怀中。
“不是要画画?”
“嗯。”江殊澜强作镇定道。
她哪儿还有心思画画。
但临清筠却好似很认真地想要配合她昨夜喝药之前撒娇提的要求,动作随意却不乏优雅地解下衣物,又把自己亲手制好的毛笔递到江殊澜手边。
“你先,还是我先?”
江殊澜抬起眸子,含羞带嗔地望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道:“我先。”
临清筠面容正经地点了点头,应下来:“好。”
蘸了颜料的笔尖甫一触及临清筠身上那层结实匀称的薄肌,江殊澜便很快移开了目光。
心里一乱,下笔便也乱了。
江殊澜只好掬了一捧水帮他洗去画乱的地方。
临清筠身上的伤都已经愈合,不留丝毫痕迹,晶莹剔透的水珠凝结在他宽阔的肩和胸膛上,是与看她自己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笔……”
江殊澜发现下笔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是我做的。”临清筠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