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行无奈笑道:“鬼机灵,啥都瞒不过你。”
姜秋霜正笑着,就见蹲在她肩头的鹤兰不知何时往石桌上看了几眼,就跳到石桌上,直接将一个茶盏里剩余的茶水泼在石桌上。
姜秋霜一惊:“鹤兰,你在做什么?”
姜一行也皱眉看着鹤兰泼水的地方,那是前不久器峰一位长老坐的方位。
鹤兰泼水那一团,之前有一个还未完全消散的符文,乃是器峰那位长老用茶水画下。他为了多保留一会儿,用了剑意将那团水迹凝固住,所以直到小女儿回来,那用茶水绘下的纹路也依然没有完全消散。
鹤兰检查完,才冲着主人啾啾道:“双双,那是不好的东西,不能让人看见的。”
姜秋霜一愣:“可那个应该是峰里的长辈们画下来的吧?”
鹤兰呆呆地站在原地:“可是,那些东西不是早就应该消失了吗?”
姜秋霜心头浮现起重重疑云,双眸担忧地看着父亲:“爹,你们刚刚在谈什么啊?鹤兰怎么说你们之前留下那些东西,是早就应该消失的。”
姜一行瞳孔微缩,看看鹤兰,又看看女儿,笑着道:“是器峰那边复原的一些符文,确实都是早就消失的东西。双双,今天木师姐有没有教你新东西?”
姜秋霜咬了咬唇,轻哼一声:“好了,我不瞎打听,这就去做师父留下的功课。”
姜一行讪讪地笑笑,看女儿回了房间,脸上这才露出一抹凝重。是了。魔域那些魔头不知道的东西,不代表妖域就没人知道。
毕竟,妖域上古传承下来的血脉不少,谁知道那些妖修都留下了什么样的传承?而魔域可能觉醒上古传承的,唯有魔子一个而已。
姜一行闭了闭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份华丽的请柬。本来以为没必要去观妖域两个小辈的成婚大典,如今看来,不仅得去一趟,还得细细筹谋一番才是。
没道理妖域一直看人域和魔域的热闹,他们却一直不知道妖域如今是个什么境况吧?
回到房间的姜秋霜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环,微微闭上眼睛。她想要出宗门、甚至想去魔域看看,可是她现在还不能。
姜秋霜盘膝坐在蒲团上,四周水灵气随着她手中法诀变动,跟着起起伏伏。
一团顶着翠色头羽的白团子不知何时出现,趴在姜秋霜身边。稍远些的鹤兰见状,亲昵地蹭了过去,啾啾两声。
白团子睁开黑亮的眼睛,也轻轻蹭了蹭鹤兰。
鹤兰高兴地在房间里飞了一圈,照这个速度下去,珈蓝很快就能跟她一样,自由翱翔于天地间。
云水阁中,问樱真君看着双眸已经清澈了许多的小徒弟,唇角动了动,最后看向守在小徒弟身边的小童子:“蔓蔓的情况有好转吗?”
小童子恭敬道:“李师姐情况一直有好转,据回春院的师姐说,李师姐很快就可以重新拿起琵琶。”
问樱上前,给小徒弟顺了顺头发:“真好,你的仇,为师给你报了。你也快好起来了。”
李蔓疑惑地看着问樱:“师父?”
问樱轻轻点头:“对,我是师父。”
李蔓顿时笑指着旁边小几上的茶具:“师父,吃茶。”
问樱闭着眼点头:“好,师父吃茶。”
童子见师徒俩相处,悄悄退了下去。
问樱又给李蔓演示了怎么沏茶、泡茶,这才有些疲惫的微微闭上眼睛。
八方天柱阵的八方之一没有那么好守,不过她撑住了。可惜妖皇压那一下,总让她心里不安。
问樱正揉着眉心,一只传音纸鹤飞了进来。
问樱随手点开,便听见一道沉稳的女声传进她耳中。
“问樱,你还记得当年闻名三域的邪医吗?”
问樱一怔,随即狂喜。她怎么会不记得木玉晴?当年但凡木玉晴出手,不管手段有多邪性,要求有多折腾人,她到底成功把人救下。
可惜,木玉晴不是已经死在某个恼羞成怒的求医之人手上了吗?
问樱满心疑惑,把小徒弟托给院里的小道童照料,就直奔云水阁五院之首,丝桐院。
“阁主。”问樱看着坐在一把伏羲琴前的女子,迫不及待地问道,“阁主,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抚琴的女子回身,波光潋滟的双眸里满是无奈:“都是当师父的人了,怎地还这般急躁?”
轻轻训斥后,女子站起身,走近问樱:“我听到一个传闻,也不知当不当得真。据闻木玉晴在乾元宗闭关不出,最近可能还收了个小弟子。”
问樱皱眉:“这都数百年了吧?木玉晴真的能藏得住?”
“数百年不过是闭关一场而已。而且你觉得,木玉晴是待不住的人?”女子失笑看着问樱,“乾元宗那般大,她能折腾的地方可不少呢。”
“这倒也是。当年那么大的事,她不躲起来,也迟早被人找上门。”问樱说完,苦笑道,“她既然躲着,我就是找上乾元宗,她怕是也不会出手救蔓蔓吧?”
木玉晴要是那种舍得奉献自己的人,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从来不见她出手。而且雏鹰秘境出事好些年了,乾元宗出问题的弟子,也没见她出手救治啊。
“木道友不愿出手,她不是收了个徒弟吗?”女子柔声道,“若那人真是被木道友看中收为弟子,怕是天赋机缘都不会缺。假以时日,木道友的弟子,应是能救蔓蔓的。”
问樱苦笑:“先不说木玉晴是不是真的收徒了。就是真收了,那人多久才能成长起来?蔓蔓能等那么久吗?”
女子轻叹一声,看着远处接天的浪花:“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问樱沉默半晌,终究开口:“传言里,木玉晴收了谁当弟子?”
她得看看,那人如今是不是真有几分木玉晴的真传。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