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管事看姜秋霜一脸凝重,又想了想姜秋霜之前跟他说的话。好像姜师妹只跟他说那妖修已经伏诛,至于是什么妖修、怎么死的这些细节,一概没说。
好在他想得通。姜师妹不说就不说吧,知道得少点,活得也能更久些。
“那我就给姜师妹说说胡叔彦他娘亲的情况吧。”中年管事转移开话题,“胡叔彦家早年经过一场劫难,他们一家来东阳城的时候,只有他娘病歪歪的一个,带着一群小的,靠着一个出产不多的偏远小矿脉过活。这些年他们家一直是他娘在掌家,势头是越来越好了。”
姜秋霜挑眉:“这么看,这位胡夫人倒是个有远见的聪明人?”
中年管事笑着点头。
姜秋霜想了想:“你跟我说说她家现在在哪里,我明日找个理由去那片逛逛。”
中年管事轻声说出一个地址,暂时没了其他事,就起身离开。
姜秋霜等中年管事离开,忧愁地盯着腰间的灵兽袋。鹤兰应该生她的气了吧?她该怎么哄呢?
姜秋霜想着,掐诀试探着呼唤自己的灵兽。
很快,就有一道青色的身影从灵兽袋里钻出来,趴在她肩膀上。
姜秋霜看向肩膀,还来不及高兴,就耷拉下脸:“珈蓝,怎么是你呀。”
趴在姜秋霜肩膀的珈蓝细细鸣叫:“姐姐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姜秋霜声音小小地道:“我身上还有防御法器能撑一撑,鹤兰就只能用身体扛了。这种时候当然该我这个主人扛了。”
“可姐姐也会觉得自己没用,觉得都是她实力太低,都保护不了主人。”珈蓝细声细气地替姐姐解释,“双双,下次,你可以试着相信姐姐的。”
姜秋霜垂着双眸:“那还是该怪我这个主人,要不是我修为太低,鹤兰也不至于发挥不出全力。如果没有跟我契约,鹤兰怕是都不会把那条黑蛇妖放在眼里。”
“好啦,双双。”珈蓝蹭了蹭姜秋霜的脸,“最该怪的是我。是我拖累的你们。”
眼见着外面两只自责成一团,一道亮青色的身影冲出灵兽,冲着姜秋霜和珈蓝一通吼。
“是我想要保护你们,结果却护不住,关键时候还只能被关在灵兽袋里。”鹤兰吼完,整只鸟都无精打采地缩在一边。
姜秋霜连忙凑上去安抚。
姜秋雨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秋霜和珈蓝一起哄鹤兰的奇景。
“这是出什么事了?”姜秋雨看稀奇似的,围着一人两鸟转了好几圈。
寒绡也探出脑袋,蓝色的双眸好奇地看着姜秋霜三只。以前只见鹤兰围着姜秋霜和珈蓝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姜秋霜和珈蓝围着鹤兰转呢。
被一人一蛟围观,本来就是自责多过生气的鹤兰顿时绷不住了,小声啾啾:“双双,珈蓝,我本来就没有怪你们的意思,都是我太弱了,才护不住你们。”
姜秋霜顺着鹤兰油亮的青色羽毛:“妖修本就皮糙肉厚,那黑蛇妖修为又比我们高那么多,我们打不赢很正常。”
刚还悠闲的姜秋雨顿时坐不住了,放下泡到一半的茶,看向姜秋霜:“什么黑蛇妖?”
姜秋霜揉了揉脑门,把今天的事都给姜秋雨说了,没有丝毫隐瞒。
姜秋雨看了一眼姜秋霜手上那枚玉色指环,强忍住把那枚指环撸下来的冲动。
“妖域果然有妖修对人域图谋不轨。”姜秋雨尽量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日后若是再见到厉师叔,我们好好谢谢他。”
她才不会让妹妹一个人去谢厉无鞅呢。
姜秋霜笑着说好,又提起胡叔彦提供的线索。
姜秋雨揉了揉眉心,苦笑:“你想得没错,如果那妖修和黑蛇妖一伙的,抓了他,他可能直接自爆。如果那妖修不是和黑蛇妖一伙的,也没有抓他的必要。倒还不如先跟胡夫人了解那妖修的情况,如果那妖修对人域来说,没什么危害,还是重点观察为主。”
姜秋霜笑着上前给姐姐捏了捏肩膀:“是啊,咱们不需要对谁都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
乾元宗道馆里暂时安宁。
极西之地的魔域,一入夜四周就是漆黑一片。就连离王宫里各处安置的夜明珠,也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闭目调息的俊美男子死死咬着唇,唇角还是溢出一丝丝鲜血。
厉无鞅无奈地睁开眼睛,干脆不再压制,放任鲜血涌至口中,用绢帕随意擦掉。
西魔域那位看出他应对黑蛇妖需要花不小代价,拦住他没让他动手,可他如今修为实在浅薄,动用灵犀指环的一线牵有些勉强。
可他并不后悔。一点小伤,养养就好。要是双双受伤,他后悔都来不及。
没有他压制,他受伤的消息果然瞒不住。
厉无鞅坦然地看着一头红发,满眼怒火的离王,安静而沉默。
离王是个暴脾气,冷哼一声:“殿下没有什么想说的?”
离王说着,就盯住了厉无鞅左手无名指。
刚刚动过一线牵术法,以厉无鞅如今的实力,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将那一根青丝完全掩住。
“又是姜秋霜?”离王暴躁地在厉无鞅房间里走来走去,“我让炎弈把她绑来魔域吧!”
离王每一个字都说得咬牙切齿:“本尊盯着她,保证不让她掉一根汗毛,殿下你好好修炼。”
厉无鞅迟疑地看着离王:“只炎弈一个,怕是把人绑不回来。”
离王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把自己憋死。
厉无鞅早在停止压制伤势的时候,就想好了说辞:“离王,我此次会离开魔域,去双双身边,实在是她当时情况危急。”
离王十分暴躁:“你当炎弈他们什么都没给我说吗?姜秋霜契约着一只青鹮,身上法器法宝无数,加上那张人域少有人不认识的脸,你觉得我会信她能遇到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