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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1 / 2)

宋震云一口老血,分外同情随安。也就是他,算是受过褚秋水大恩,又知道褚秋水性格随意,是无心的。换了旁人,听听褚秋水说的话,还不得气死啊。

县试要回上水乡去,随安雇好了车,又准备了考蓝等物来看褚秋水。

宋震云主动说陪着褚秋水去考试。

随安正好不大放心褚秋水,有宋震云这话,她也就没有推辞,诚恳的谢了宋震云,为他们俩准备了伙食银两。

褚秋水回了老家,就不想再去考试了,宋震云急的冒汗,他当日在随安那里;撂下海口,没想到褚秋水在这里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啊。

好说歹说,差点没把宋震云急哭,褚秋水总算进了考场。

可出师不利,在里头呆了半日上吐下泻的,县试自然是没过。

随安得知结果,还笑着安慰:“总算是进过考场了,以后应该能够少些害怕了吧?”

本来没报多大希望,可褚翌来信这么刺人,她看了是真生气,恨不能冲到褚翌面前跟他干一架。

褚翌却觉得自己真正的在外头呆得心胸变宽大了——搁在以往,褚随安敢说一句他没有见识,他还不把她那小细脖子给拧成麻花?当然,就是现在,他也只是因为离得远,拧她不方便,所以才“暂且”饶她放肆几日。

随安被褚翌一句话堵住,好几日没有缓过劲来。

褚秋水倒是因为她没有说斥责的话,很快就恢复过来,胖了好几斤的样子。

日子很快就到了中秋节。

褚翌又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不同于以往有两个兄长给他掠阵,他这次是自己带了一队人马,在华州军庆祝八月十五中秋节的时候,从华州南出来,经东源,绕远路从栗州北边突袭驻守在栗州東蕃军马。

这一战虽然没有收复栗州,却杀了東蕃的两个副将,而后他带着人马从栗州北门穿门而过。

驻守東蕃的兵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栗州节度使刘倾真这次特意见了褚翌,大赞“后生可畏”,却也惋惜:“若是你不是独自行动,而能够里应外合,说不定我们就能收复栗州了。”

褚翌不以为然,给随安的信中写道:“他平日无论東蕃如何叫阵,总是龟缩城内,不肯迎敌,我若是跟他说了,他肯定要说我异想天开,说不定能让老六跟老八看住我……

我晓得他背后说我打草惊蛇,说東蕃人会拿栗州百姓出气。

東蕃为何坚守栗州,还不是为了这一季的秋粮,栗州土地肥沃,这一季粮食若是尽数归東蕃,则東蕃少说也能再撑个半年,却不想想,没了粮食栗州城里百姓今冬如何生存,就算到时候能打退東蕃,栗州城也得饿殍遍野。”

战争带给平民百姓的总是痛苦,难怪张养浩在《潼关怀古》里头写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就是现在,上京只要得知华州打了胜仗,就要歌舞升平一阵子,再没有那种当初突然听闻東蕃占据栗州攻打华州的惶惶不可终日,随安跟随老夫人外出,各种花会,诗会,寿宴,婚宴,参加了很是不少,看着大家含笑的眉眼,她偶尔都想上前去问问,可还记得栗州尚且在東蕃人手里攥着?

不管怎样,褚翌也算在大梁的兵将当中排的上号了。

因为有了与褚翌交流的经历,随安也越来越渴望着、期盼着大梁能早日打退東蕃,收复栗州。

那早就沉寂在骨头当中的热血,被褚翌在信中描绘的西北境况而隐隐颤抖,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泡发,像种子一样挣扎着破土而出。

褚翌的战功越积累越多,再加上前段时间老夫人各家的走动,就有那些精明的人家开始关注起褚翌的亲事来。

林颂鸾重又开始跟锦竹院的大丫头们走动起来。

林颂鸾当日连累了莲香,论理锦竹院的丫头们应该对林颂鸾敬而远之才是,可偏偏在她们看来,莲香与她们三个也是竞争关系,林颂鸾搞掉了莲香,无形之中算是帮了她们的忙……

武杰当日受随安所托,给锦竹院的丫头们递梯子,可荷香跟梅香几个总是不能意见一致,往往三个人三种想头,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也没给出个交待。

武杰扛着梯子怪累,后头干脆就不管了。

第一百零二章贱无敌

可随着褚翌的名气越来越响,荷香几个高兴的同时又更添了担忧。

林颂鸾的到访,正好给了她们一个倾诉的机会。

林颂鸾轻轻摇着团扇,听了荷香梅香你一言我一语的交待,用扇子遮掩了红唇轻笑:“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不过是姐姐跟随安开的一个顽笑。”

荷香着急:“林姑娘,这真不是顽笑,我们九老爷的脾气,您是不晓得,最是犟驴子一般,他若是从随安那里听说了,我们后头纵然抬出老夫人来,也是没用处的。”

林颂鸾轻咳一声:“褚九哥是主子,他拿你们立威也还罢了,可没道理一个半路来的丫头也能撬你们的墙角,也是你们好性儿,能与她顽笑,叫我说,她早就应该过来,与你们赔个不是,好声好气的把事儿抹平才是。”

芸香在后头悄悄撇嘴,老夫人从来也拧不过九老爷,这会儿要不是九老爷发话,老夫人能去哪里都带着随安?若不是九老爷,甭说老夫人,就徵阳馆的那些丫头们都能生吃了随安。

荷香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们是奴婢,没有林姑娘的面子,不如,将随安叫来,林姑娘帮我们说合说合?”

林颂鸾心道,你们拿捏人不成,这会儿也配让我来抬轿子,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却故作大方:“这有何难,我自来是最为热心,最喜欢大家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作一处儿。”眼珠微转,又道:“不过你们跟随安说到底都是伺候褚九哥的人,我呢却是个外人,你们内里的事儿,两好合一好的解决了,岂不比让我这个外人插一脚来的痛快?”

梅香心思细,虽知道林颂鸾这是不想得罪随安,但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她们三人跟随安私下里说清楚,可不比让林颂鸾来掺和的好,何况,若果真林颂鸾说合好了,她们倒要欠林颂鸾一个人情儿,因此见荷香还要说话,忙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摆,使了个眼色,而后问林颂鸾:“林姑娘,你说我们要是找了随安,这事儿该怎么抹平呢?”

“这还不好说,那账本子不是她写的?就让她重新誊抄一本,将东西都记上不就是了?”

荷香揉搓着帕子,想了想道:“如此最好不过。”只要随安肯陪个礼儿,再把帐抹平了,她们也就不计较了。

林颂鸾走了,荷香就打发小丫头去找随安,用的借口是前段儿时间不见的那些东西都找回来了。

随安到了才晓得她们的真实打算,她心里觉得腻歪的不行。

照荷香这些人的意思来,那她岂不是可以将褚翌账上的银两也挪出去用一段日子,然后再重新写本账本完事?

“若是在账本后头添上一笔,我这就回去拿东西,可若是重新誊抄账册,恕我无能为力,不说账本每一页上都用了印,有王大总管的小印,也有锦竹院的印记,就是姐姐们说的这法子,也不合规矩。”

荷香嗤笑:“一个外来户,不知怎么狐媚了爷们,也敢来我们跟前讲规矩!”

随安几乎失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说狐媚的一日,难得在她们眼中,她还长得不错?

荷香等人在褚翌面前都是老实木讷温柔贤淑的,也或许是压抑了本性太久,这褚翌不在,她们个个儿都飞扬浮躁,面孔眉眼中透着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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