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甲卫戌毕竟都是糙汉子,见她破涕为笑,也就以为事情结束了,便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卫戌以为随安是被宋震云的五百两银子感动,就暗自琢磨,将来随安出嫁,自己这个差点成了兄长之人,论理论情,都应该给她准备一份嫁妆……
卫甲自然没考虑那么多,不过他把三百两银票给了褚翌,并说这是随安还的钱。
褚翌正在喂兔子。
最近他终于重新抓了一窝白兔子,毛色雪白,只有腹部一点嫣红,褚翌每天喂食之前都要抓出来赏玩一会儿。
闹的卫乙跟卫甲八卦:“将军莫不是想把兔子养肥了再吃?可那猎户说这种兔子怎么喂都长不大,你说我要不要跟将军说一声?”
卫甲道:“等将军养养再说,先前不是也养了许多,都半肥不瘦的放走了?没准这一窝也是如此呢。”
现在这一窝兔子已经被喂熟悉了,见了褚翌就整整齐齐的凑过来,褚翌也总是先拿着看一番,然后将她们按大小顺序排好,然后一一喂食。
见了卫甲递来的银票,褚翌被气笑,没好气的问卫甲:“她还说什么了?”
卫甲摇头,然后面露迟疑。
褚翌就问:“难不成还有其他事?直接说便是。”
卫甲这才道:“是随安刚看信的时候,哭了一下。”
褚翌皱眉,什么叫哭了一下?是感动的哭,还是委屈的哭,还是高兴的哭?
打发走了卫甲,他还在琢磨,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头全是随安的泪水,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干脆就起身,反正深夜出行也不是头一次。
随安近日休养的好,警惕性比以前也强了不少,一听到帐子有动静,立即坐了起来。
褚翌弯腰进来,一边低声啰嗦:“弄个帐子这么低,跟进了鸡窝似得!”
随安一见是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一愣,是被自己这种放心了的感觉给弄诧异了,凭什么她看见褚翌就不会担忧害怕呢?
但她的心自动将这个不可捉摸的疑惑给屏蔽了,反而默默吐槽:“不是说阴险狡诈的人都不长个头么,怎么褚翌就不止长个头,还长心眼子?”又想,“嫌我这里是鸡窝,你别钻进来啊,黄鼠狼才钻鸡窝呢!”
褚翌这次来,准备的比上次充分,带了火折子,还随身带了一大支蜡烛。
看见随安坐在榻上,就皱眉道:“你没睡啊,没睡怎么不点灯?”态度是随意而自然的,但口气就令人想破口大骂了。
随安自从在上京冲他发一顿怒火之后,对他的害怕恐惧就消散了不少,闻言顿时怒怼道:“有人进来我还能睡的着?”
褚翌本来因为琢磨她为何哭而弄得心烦意乱的,听了她这句生机勃勃的话,顿时笑了:“没睡好啊,省得我还得叫醒你!”
随安“嘁”得一声,扭头翻了个白眼,站起来穿鞋子:“将军这么晚过来是有何事?”